承乾宫的宫道上,内务府的太监们鱼贯而行,捧着各式礼盒往漪澜苑送。领头的总管太监高声唱喏:“陛下有赏——东海进贡的夜明珠一对,赐宸婉仪!”“蜀锦百匹,赐宸婉仪!”“紫玉雕花簪一对,赐宸婉仪!”
声音穿透宫墙,像针一样扎在各宫妃嫔心上。德妃正对着铜镜试新制的宫装,闻言猛地将绣着金线的衣袖扯出裂口,“啪”地将铜镜扫落在地。镜面碎裂的声音里,她咬牙道:“不过是个寒门出身的婉仪,凭什么受此恩宠?”贴身宫女连忙跪地,不敢抬头——这已是本月第五面被摔碎的铜镜了。
淑妃的寝殿更是乌烟瘴气。她屏退众人,在密室里点燃三炷香,面前的小木人贴着写有“苏晓晓”字样的黄符。“日日伴驾,夜夜承宠……我倒要看看,你这好运能续到几时!”指尖的指甲掐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低位妃嫔们聚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酸话一句接一句:“瞧她那副样子,捧着陛下赐的玉簪恨不得睡觉时都戴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听说昨日陛下陪她在漪澜苑用晚膳,连德妃娘娘的请帖都拒了。”“哼,得意什么,等咱们联手……”话未说完,见李德全远远走来,慌忙作鸟兽散。
漪澜苑内,苏晓晓正盘腿坐在软垫上,面前摆着一堆赏赐。她拿起夜明珠对着阳光照了照,又掂了掂紫玉簪的重量,转头对系统道:“这簪子能换多少积分?还有这蜀锦,系统商城收不收?”
【系统提示:紫玉簪为珍品,可兑换500积分;蜀锦每匹可兑100积分。检测到后宫负面情绪值已达峰值,建议宿主低调行事。】
“低调?”苏晓晓咬了口桂花糕,含糊道,“他非要赏我有什么办法。”她瞥了眼窗外,见萧绝的身影出现在宫道尽头,连忙把积分兑换界面关掉,拿起一本闲书装作研读的样子。
萧绝走进来时,正看到她捧着《南华经》出神,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发间,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他放缓脚步,看着案上散落的赏赐——夜明珠被随意放在果盘旁,紫玉簪压着吃剩的糕点渣,蜀锦被当成桌布铺在矮几上。
“倒是不贪慕这些。”他轻笑出声,在她身边坐下。
苏晓晓头也不抬:“身外之物罢了,哪有桂花糕好吃。”话虽如此,还是把压着糕点的玉簪挪到了妆盒里。
萧绝拿起被当成桌布的蜀锦,指尖抚过精致的纹样:“这是蜀地贡品,十年才织成一匹。”
“哦,”苏晓晓嚼着糕点,“那改天裁成床单?看着挺软和。”
萧绝被她气笑,夺过她手里的糕点:“不许再吃了,晚膳该吃不下了。”他自然知道后宫怨声载道,却故意将赏赐堆在她这里——他就是要看看,这只总想着“咸鱼躺平”的小鹌鹑,被逼急了会露出怎样的爪牙。
三日后的太后请安礼上,气氛紧绷如拉满的弓。德妃抚着鬓边的赤金步摇,阴阳怪气地开了头:“几日不见宸婉仪,瞧着清减了些,想来是伺候陛下太过辛劳,连歇息的功夫都没有?”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寂静。淑妃立刻接话:“可不是嘛,昨日我遣人送些新制的点心去漪澜苑,宫人回话说‘婉仪正陪陛下看奏折,无暇见客’,这可是天大的体面呢。”
低位妃嫔们窃窃私语,目光像针一样扎向苏晓晓。她却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抬眼时笑意浅浅:“劳德妃娘娘挂心,臣妾只是想着,陛下日理万机,能替他分担些琐碎已是万幸,哪敢提‘辛劳’二字。”她放下茶盏,话锋微转,“倒是娘娘们,日日清闲,怕是忘了先帝曾说过‘后宫当以辅佐陛下为要’,总不能只想着争风吃醋吧?”
德妃脸色一白,没想到一向“怯懦”的苏晓晓会反击。太后适时开口:“好了,都少说两句。晓晓年纪轻,你们当姐姐的多带带她,别总想着些有的没的。”话虽温和,却瞥了德妃一眼——这已是本月第三次敲打。
请安礼不欢而散。德妃回到宫中,立刻修书一封,命心腹送往其父镇国公府。“告诉父亲,若再任由苏晓晓这般得势,咱们德妃一脉迟早被边缘化!”
淑妃的小木人身上,已被扎满了细针。
而漪澜苑内,苏晓晓正对着系统面板发愁:“负面情绪值都快溢了,再这么下去会不会影响我抽卡?早知道不怼她们了。”
萧绝端着晚膳走进来,恰好听到这句,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原来这只小鹌鹑不是不会炸毛,只是炸毛的点有些与众不同。
【系统播报:后宫怨气值突破临界值,触发隐藏任务「六宫安宁」,任务奖励:随机技能包*1。】
苏晓晓啃着排骨,含糊道:“还来任务?这后宫是想逼死我这咸鱼啊……”
窗外,夜色渐浓,承乾宫的灯火与漪澜苑的烛火遥遥相对,像两颗互相吸引的星子。而六宫的暗影里,无数双眼睛正盯着那片光亮,等待着吞噬的时机。一场围绕着恩宠的风暴,已在无声中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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