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率骑兵冲至襄城西门时,城头狼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但城门紧闭,城上不见守军,也不见北狄兵。
“有诈。”苏月娥勒马,“太安静了。”
秦羽腹部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他强撑精神观察。城头狼旗是新的,但城墙并无激战痕迹——襄城是北境第一大城,若真被攻破,不可能如此平静。
“派斥候绕城探查。”他下令。
斥候很快回报:“四门皆闭,城头只见旗帜不见人。但北面有大量马蹄印,似有大军离开不久。”
“离开?”秦羽皱眉,“往哪个方向?”
“往南,应是去攻打下一座城池。”
苏月娥恍然:“北狄主力急于南下,只留少量人马虚张声势,想用空城计拖延我们!”
“不止。”秦羽想起那三个俘虏的话,“叛变的守将或许还在城中。开城门迎敌是假,拖延时间是真——他们需要时间让主力走远。”
正说着,城门忽然缓缓打开一条缝!
一名文官模样的人骑马出城,身后只跟了两名随从。那人四十余岁,面白无须,正是襄城太守王焕。
“秦国公!苏将军!”王焕在马上拱手,满脸堆笑,“下官恭迎大军!襄城幸得保全,全赖将士用命……”
秦羽打断:“北狄军呢?”
“退、退了。”王焕擦汗,“昨夜来袭,幸得守军死战,击退敌军。下官恐其复来,故闭城坚守,见国公旗号才敢开门。”
“击退?”苏月娥冷笑,“北狄十万大军,你这襄城守军不过八千,如何击退?”
“这……这……”王焕语塞。
秦羽盯着他:“王太守,本公给你一次机会——城中还有多少北狄兵?叛将是谁?说出来,可保你全族性命。”
王焕脸色煞白,扑通下马跪地:“国公明鉴!下官……下官也是被迫啊!守将赵虎昨夜绑了下官家小,逼下官开城。北狄入城后并未屠戮,只带走了粮草军械,留了两千人守城,今晨天未亮就南下了……”
“赵虎人呢?”
“随北狄主力走了。”王焕泣道,“他让下官在此拖延,若拖到午时,便放回家小……”
秦羽与苏月娥对视。情况明朗了:北狄要的是速战速决,不恋战于城池,只取粮草军械,直扑大燕腹地。襄城留守的两千人是弃子,用来拖延追兵。
“城中两千北狄兵在何处?”秦羽问。
“大部在粮仓和武库,小部在四门。”王焕道,“他们不知国公来得这么快,以为至少要明日才有追兵……”
“好。”秦羽拔剑,“苏将军,你带一千五百人攻粮仓武库。我带八百人夺四门。速战速决,午时前必须结束。”
“你的伤……”
“顾不得了。”秦羽调转马头,“王焕,带路。”
王焕颤巍巍上马,引秦羽绕至东门。守门的北狄兵只有数十人,正在打盹,被突然出现的燕军杀得措手不及。西门、南门同样顺利。
但北门出了意外。
北门守军百余人,警觉性较高,发现异动后立刻关闭城门,上城据守。秦羽率军赶到时,箭矢已如雨下。
“架云梯!”秦羽下令。
简易云梯架上城墙,燕军奋勇攀登。但北狄兵居高临下,滚石擂木倾泻,燕军伤亡惨重。
秦羽见久攻不下,心中焦急。时间在流逝,每拖一刻,北狄主力就走远一程。
他翻身下马,夺过一面盾牌:“跟我上!”
“国公不可!”亲卫急拦。
秦羽推开他:“再拖下去,北境就真完了!”
他一手持盾,一手握剑,率先攀梯。箭矢钉在盾上咚咚作响,一块滚石擦肩而过,砸倒身后两名士兵。
腹部的伤口在攀爬中彻底崩裂,鲜血顺腿流下,但他咬紧牙关,一步步向上。
终于登上城头!三名北狄兵围杀而来,秦羽剑光如电,连斩两人,第三人被他一脚踹下城墙。
越来越多的燕军登上城头,北门守军渐渐不支。半柱香后,城门被夺回。
秦羽靠在城垛上喘息,脸色惨白如纸。军医冲上来为他包扎,触手一片湿热——血已浸透三层衣袍。
“国公,您必须歇息……”
“苏将军那边如何?”秦羽问。
探马来报:“粮仓武库已夺回,歼敌一千三百余,俘五百。苏将军正肃清残敌。”
秦羽点头:“传令,全军休整半个时辰,清点缴获,救治伤员。午时出发,追击北狄主力。”
“可我军只剩两千余人,北狄主力尚有八万……”
“八万也要追。”秦羽看着南方,“他们携大量粮草军械,行军不快。我们轻骑追击,骚扰其后方,拖延其速度,为后方布防争取时间。”
他顿了顿:“还有,把王焕带过来。”
王焕被押至,面如死灰。
秦羽看着他:“你说赵虎绑了你家小,他们在何处?”
“不……不知……”王焕颤声道,“只说事成后放人。”
“事成?什么事?”
王焕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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