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焚毁的三日后,秦羽一行回到京城。皇陵之变的消息早已传开,朝野震动。太后被软禁于冷宫,李崇下狱,其党羽或逃或降。
但京城并未恢复平静。街头巷尾流传着各种传言:有说秦羽弑母焚尸,天理不容;有说赵恒身中邪蛊,时日无多;更有甚者,说婉清公主实为妖孽转世,祸乱朝纲。
秦羽无心理会流言。他将婉清安置在镇国公府,请来太医会诊。婉清肩上的毒伤已稳定,但依旧昏迷不醒,脉象时急时缓,似有异物在体内游走。
“公主中的恐非寻常毒素。”首席太医捻须沉吟,“更像是一种……活物。”
“活物?”秦羽心头一紧。
“微臣曾在一本古籍中见过记载:南疆有‘血蛊’,以人血为食,寄居心脉,可令人长睡不醒。中蛊者面色如常,但日渐消瘦,终至油尽灯枯。”
“如何解?”
“需找到下蛊之人,取母蛊之血。”太医摇头,“但若下蛊者已死,母蛊亦亡,则无解。”
秦羽想起云阳子。那妖道逃脱时,是否已在婉清体内种下血蛊?
他召来苏月娥,命她全城搜捕云阳子及其余党。但三日过去,毫无线索。云阳子仿佛人间蒸发。
与此同时,赵恒的身体也出了问题。焚棺那日,他虽未当场暴毙,但回宫后便一病不起,咳血不止。太医诊断,确是蛊毒反噬——母蛊虽毁,但子蛊未除,在他体内垂死挣扎,反而更凶险。
秦羽割腕取血,让赵恒服下。他的血确有压制蛊毒之效,赵恒病情稍缓,但仍虚弱。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赵恒靠在榻上,面色蜡黄,“必须找到彻底清除蛊毒的方法。”
“云阳子或许知道。”秦羽道,“但他藏得太深。”
“或许……有一个人知道。”赵恒犹豫道。
“谁?”
“李琰。”赵恒道,“那日地宫中,他夺下太后铜铃,后又悄然离去。朕派人寻他,发现他回了李府,闭门不出。”
秦羽起身:“我去找他。”
李府已被查封,但李琰所居的偏院仍留有几名老仆。秦羽推门而入时,李琰正坐在院中石凳上,对着一盘残棋发呆。
“你来了。”李琰头也不抬,“坐。”
秦羽坐下:“你知道我会来。”
“知道。”李琰落下一子,“你想问两件事:一是如何解公主的血蛊,二是如何彻底清除陛下体内的子蛊。”
“你有答案?”
“有,但代价很大。”李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这三天,我翻遍了父亲留下的所有密档,终于找到一些线索。”
他推过一本泛黄的手札:“这是云阳子早年所着,记载了各种蛊术的炼制与解法。血蛊确是他所下,母蛊在他自己体内——也就是说,要救公主,必须抓到他,取他心头血。”
秦羽皱眉:“第二件事呢?”
“陛下体内的子蛊……”李琰顿了顿,“其实并非子蛊,而是‘伪蛊’。”
“什么意思?”
“太后与云阳子合谋,用了一种更隐秘的手段。”李琰翻到手札某一页,“他们将蛊虫卵混入陛下日常饮食中,卵在体内孵化,化为‘伪蛊’,形似子蛊,实则独立存在。所以母蛊被毁,伪蛊未死,反而失控。”
秦羽细看手札上的图解,心中发寒。这种手段,防不胜防。
“解法呢?”
“需找到‘蛊引’。”李琰道,“伪蛊孵化时,需以某种药物为引。找到那种药物,逆向炼制,或可引出伪蛊。”
“蛊引是什么?”
李琰摇头:“父亲未记载。但我想……或许在太后那里。”
秦羽想起被软禁的太后。那个老人,至今不肯吐露半个字。
“还有一事。”李琰忽然道,“你可知云阳子为何一定要你的血?”
“炼帝王蛊。”
“那只是幌子。”李琰压低声音,“真正的目的,是要用你的血……开启某个封印。”
“封印?”秦羽怔住。
“父亲的手札最后几页被撕掉了,但从残页上能看到‘北狄’‘王庭’‘地宫’‘封印’等字眼。”李琰道,“我怀疑,云阳子与北狄合作,不仅是为了颠覆大燕,更是为了打开某个被先帝封印的东西。”
先帝封印?秦羽猛然想起,先帝晚年曾三次北巡,最后一次归来后便一病不起,不久驾崩。史书记载是“积劳成疾”,但民间传言,说先帝在北狄王庭遭遇不详,折损寿元。
难道真有什么封印?
正说着,一名亲卫匆匆闯入:“国公!宫中急报!陛下……陛下吐血昏迷了!”
秦羽霍然起身,疾奔出府。
皇宫寝殿内,赵恒躺在龙榻上,面如金纸,嘴角残留血迹。太医正在施针,但效果甚微。
“陛下刚才忽然说心口剧痛,吐出一口黑血便不省人事。”太监颤声道。
秦羽上前把脉,只觉赵恒脉象紊乱,时有时无。他再次割腕,滴血入赵恒口中,但这次竟无反应!
“血不管用了……”太医惶恐,“伪蛊怕是……变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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