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的喜气还没散去,一场针对东宫的阴谋便在宫外悄然炸开。
就在皇帝下旨半个月后举办“双喜宴”的第二天清晨,京城西市,一家生意最红火的“惠民煤店”刚开门,就被一群披麻戴孝的人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死人啦!死人啦!大家快来看啊!太子妃卖毒煤害死人啦!”
为首的一个彪形大汉,满脸横肉,此刻却哭得涕泗横流。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披麻戴孝的汉子,抬着一块门板,上面躺着一具早已僵硬的尸体。
“这是我亲弟弟啊!昨晚就是为了省那几个铜板,买了这‘蜂窝煤’回家烧。结果呢?今早起来,人就没气了!”
大汉一把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指着死者那张呈现出诡异樱桃红色、嘴唇发紫的脸,嘶声力竭地喊道:“大家看看!这脸色红得跟涂了胭脂似的,听说中了煤毒就是这样!这分明是索命的毒药啊!”
“官家为了赚钱,这是要拿咱们穷人的命去填那个窟窿啊!”
人群瞬间炸了锅。
原本排队买煤的百姓们吓得纷纷后退,手中的煤球仿佛变成了烫手的山芋,不少人直接扔在地上,踩得粉碎。
“天哪!真的死人了!”
“看那脸色,确实不像是正常死法!”
“太可怕了!顾太傅不是说没毒吗?难道是骗我们的?”
“退钱!我们要退钱!这黑心烂肺的钱你们也敢赚!”
愤怒和恐慌在人群中迅速蔓延,有人甚至开始捡起石头砸向店铺的大门,店里的伙计吓得缩在柜台后面瑟瑟发抖,根本不敢露头。
坐在不远处茶楼二楼的城西炭商王宏,手里转着两个铁核桃,嘴角勾起一抹阴毒的冷笑。
“哼,这次可是真的死人了,而且真的是被煤熏死的。我看你们这次怎么翻身。”
……
消息传回长乐宫时,陆文卓正在给小朝安试穿百日宴的新衣裳。
“死人了?”
听到灵鹊的禀报,陆文卓的手猛地一顿,手中的拨浪鼓“咚”的一声掉在地上。
“回太子妃,”灵鹊神色严峻,“属下亲自去看了,确实……没气了。而且面色呈樱红色,嘴唇紫绀,这……这确实是典型的‘炭气攻心’之症。死因……恐怕做不得假。”
一旁的萧澈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猛地站起身:“这不可能!那炉子是你亲自设计的,只要烟囱通向窗外,废气排出,绝无可能中毒!这一定是有人栽赃!”
“栽赃是一回事,百姓信不信是另一回事。”陆文卓的脸色异常冷静,但眼中却闪烁着寒光,
“这是商战中最下作、但也最有效的手段——利用‘未知’制造‘恐慌’。若是不能当场破局,这‘杀人’的罪名一旦坐实,圣薯和蜂窝煤就全完了,连带着父皇的威信也会扫地!”
“备车!”萧澈厉声喝道,身上那股温吞的气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储君的雷霆之威,“孤倒要亲自去看看,这‘死人’到底是怎么个死法!”
陆文卓也抱起小朝安:“我也去。若真是我的炉子有问题,我给那人偿命!若不是……我也绝不容许有人污蔑!”
……
西市,惠民煤店门口。
萧澈和陆文卓的车驾一到,禁卫军迅速分开人群。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但那一道道充满怀疑和愤怒的目光,依旧如同利剑般刺向他们。
萧澈一身蟒袍,面容冷峻,大步走到那具尸体前。
“你说他是被煤毒死的?”萧澈走到那哭嚎的大汉面前,冷冷问道。
那大汉虽然有些畏惧太子的威仪,但想到背后之人的许诺,以及这人确实是被煤熏死的“事实”,还是梗着脖子嚎道:
“太子殿下!尸体就在这儿,大家都看着呢!这脸色,这死状,仵作来了也得说是煤毒!您要为草民做主啊!杀人偿命啊!”
萧澈没有理他,而是蹲下身,不顾尸体的污秽,伸手仔细检查。
确实如灵鹊所言,尸斑呈樱桃红色,口唇粘膜也是樱红色,没有任何外伤痕迹。
“确实是烟毒攻心。”萧澈站起身,低声对陆文卓说道,神色凝重,“难道真是炉子安装出了问题?”
“不可能。”陆文卓斩钉截铁,“上门安装的师傅都是我亲自培训的,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就在这时,被陆文卓抱在怀里的小朝安,也被这嘈杂的环境弄得有些烦躁。她揉了揉眼睛,看向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那个大汉。
【咦?好奇怪的味道……】
小朝安皱了皱小鼻子,在陆文卓怀里不安分地动了动。
【这个躺板板的叔叔身上……怎么有一股好浓好浓的酒味呀?比皇爷爷喝的贡酒味道还冲!】
【而且……那个哭得很凶的伯伯,他在撒谎!】
【他的心跳得好快好快,而且……他身上怎么也有一股味道?好像是……烧鸡味?好香啊……】
【真奇怪,弟弟都死了,哥哥还有心思吃烧鸡喝大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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