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构件咬合的声响在身后消散,陈岩脚步未停,径直穿过钟楼底层的拱门。石阶尽头是通往教学区的回廊,晨光斜照,砖缝间的露水正被迅速蒸干。他右手仍按在轩辕剑柄上,指尖能感受到剑鞘内那股持续共振的余温,但已不再追查地底震动的源头。
纪律优先。
这是他在战场上活下来的铁则——任务未明确前,不擅自行动。钟楼异动暂无直接威胁,而今日上午第一课,是玉小刚的魂师理论讲授。
教室位于主楼二层东侧,门开时已有十余名学员落座。周子悦坐在靠窗位置,银发垂肩,掌心轻贴桌面,似在感知某种波动。她察觉陈岩进入,抬眼一瞬,瞳色微变,随即收敛。两人之间没有言语,但那份心灵同步的默契已在昨夜生死之后根植。
玉小刚站在讲台前,灰袍沾着粉笔灰,手中教案翻至“魂兽生理结构与弱点分布”章节。他抬头扫视全班,目光在陈岩身上停留两秒,又移开。
“今天我们分析疾风魔狼。”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入耳,“百年以上个体,七处致命弱点:喉管、脊椎第三节、心脏、双目、耳道、尾椎神经束、后肢关节韧带。谁能完整复述其攻击角度与魂力注入深度?”
数人举手。一名学员起身作答,背诵教科书内容,条理分明。玉小刚点头,却追问:“若实战中,目标因高速移动导致心脏偏移,你如何调整刺击轨迹?”
无人应答。
“死记硬背没用。”玉小刚放下教案,“魂兽不是木偶,它们会闪避、会反击、会伪装伤势引诱猎杀者失误。真正的魂师,必须能在瞬息间判断真实弱点。”
陈岩闭目一瞬,系统界面无声展开。过往猎杀记录自动调取,三维模型在识海成型——疾风魔狼奔跑姿态下,胸腔受肌肉牵引,心脏实际位置较标准图谱偏左三点二公分。
他睁眼,开口:“偏移三公分。”
全班侧目。
玉小刚皱眉:“你说什么?”
“疾风魔狼在高速冲刺时,左侧肋肌群收缩力度大于右侧,带动心室位移。有效穿刺点应在其左肩胛骨下缘向内四指,而非正对胸骨中心。”陈岩站起,轩辕剑未出鞘,但魂力已悄然运转,“我可以演示。”
“你从哪本书看到的?”有人质疑。
“我没有看过。”陈岩平静道,“这是我系统的推演结果。”
教室哗然。
“荒谬!”玉小刚拍案,“魂技依赖自身理解,不是靠外物生成幻象!你以为这是军用魂导器模拟战局吗?”
“不是幻象。”陈岩抬手,魂力凝于掌心,经验升级系统响应指令,一道半透明立体影像浮现空中——疾风魔狼动态解剖图缓缓旋转,血管脉络清晰可见,心脏随呼吸微微搏动。“这是基于三百二十七次猎杀数据的综合建模,误差小于零点五毫米。”
玉小刚怔住。
影像中,一道红线标记出刺击路径,精准切入偏移后的心脏区域。随后切换至另一视角,展示魂力扩散范围与神经传导阻断效果。
“这……不可能。”他低语,“这种精度,连武魂殿的情报库都未必有。”
“但它存在。”陈岩收手,影像消散,“战场不会给我们翻书的时间。如果敌人比课本快一秒,我们就得死。”
沉默蔓延。
周子悦指尖微颤,她并未注视陈岩,而是低头看着自己掌心——创世神剑封印虽未解除,但剑魂与轩辕剑之间的共鸣在此刻再度浮现,如同某种古老协议正在被唤醒。她没有出声,只是将左手轻轻覆在右腕之上,压住那丝躁动。
玉小刚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教案,翻过一页。“好。既然你声称能实时推演,那我指定一种魂兽——百年火甲蜥蜴,防御型,背部鳞片重叠角质化。告诉我,它最脆弱的进攻切入点。”
陈岩闭眼。
系统瞬间检索,热力图生成:腹部软鳞接缝处、口部黏膜层、尾根排热孔。
“三处。”他睁开眼,“首选尾根,排热孔周围组织薄,魂力穿透效率最高,且易引发内部灼伤连锁反应。”
玉小刚瞳孔微缩:“正确。”
“再来。”他迅速换题,“百年铁角山羊,冲锋型,头颅硬化程度达九级。破防最佳方式?”
“角基与颅骨连接处有细微缝隙,宽度约一毫米,使用高频震荡类魂技可造成结构性裂变。”陈岩对答如流。
“第三个。”玉小刚声音沉下,“百年影蝠,飞行型,声波干扰能力极强。如何锁定其真实位置?”
“它每次发声都会引发空气微震,通过地面传导速度比空中快百分之十二。”陈岩指向自己耳侧,“闭眼听,比睁眼看更准。”
玉小刚终于沉默。
他缓缓合上教案,目光复杂地看着陈岩。“你打破了我对‘魂师’的认知。”顿了顿,“但我仍怀疑,这种能力是否真正属于你。”
“它属于使用者。”陈岩直言,“就像昊天锤属于唐三,蓝银皇属于唐三,每个人的武魂都有独特路径。我的系统,是我的武魂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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