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南墙的地底目标还没清除，数据日志还没调出来，火山岩碎屑的线索也还没查清。
但他也清楚，此刻不能走。
她需要这一会儿的安静，需要确认他还站着，还清醒，还能回应她的声音。
他不能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离开。
过了很久，她的呼吸变得均匀。
她睡着了。
陈岩依旧抱着她，没动。
夜风掀起她一缕发丝，扫过他下巴。他低头看了一眼，把她的身子扶正了些，让她靠得更稳。
他的左手仍搭在剑柄上，指尖轻轻摩挲着青玉。
远处巡逻队又走过一轮，脚步声渐远。
他忽然察觉到什么，眉头微皱。
周子悦刚才说她能预警危险。
可就在几分钟前，他明明感觉到一股极细微的魂力波动，来自主殿屋顶方向。那种感觉很短，像是一根针轻轻扎了一下神经，随即消失。
他没告诉周子悦。
因为他发现，她完全没有反应。
那不是敌人的气息，也不是武魂殿的手法。
更像是……某种监控。
像是有人在看，而不是在攻。
他不动声色，继续抱着她，目光却缓缓扫过主殿屋檐。
黑瓦连片，月光斜照，看不出异常。
但他记得刚才那一瞬的波动频率。
和之前林小川身上检测到的传讯符信号，有七成相似。
唯一的区别是，这次的信号源不在地面，而在高处。
而且，它没有发出任何攻击意图，只是在记录。
记录他的位置，记录他们的距离，记录他此刻的状态。
陈岩的手指在剑柄上轻轻敲了一下。
两下。
那是唐门内部的暗号节拍，意思是：**有眼，未动，待查。**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松开周子悦。
他只是把她的身子往怀里带了带，用自己的后背挡住屋檐方向的视线角度。
然后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
“我们再站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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