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影的碰撞在废墟中央炸开，气浪掀飞碎石与尘土。陈岩被震得后退三步，双脚在地面划出两道深痕。他左腿旧伤崩裂，膝盖砸地，断剑插进泥土才撑住身体没有倒下。
血从背脊流到腰际，衣服已经湿透。他抬手抹掉脸上的灰，掌心沾着血和泥。喉咙里有腥甜涌上来，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他的呼吸很重，每一次吸气都像有刀片刮过肺部。
千仞雪站在空中，六对羽翼完全展开，银白色的光芒笼罩战场。她的脚底离地三尺，衣袍未动，发丝轻扬。她低头看着陈岩，眼神平静，像是在看一个注定失败的对手。
空气中有一股压力，不是来自魂力，而是更深层的东西。陈岩能感觉到自己的轩辕剑在颤抖，剑身发出细微的嗡鸣。经验升级系统闪烁红光：【外部法则干扰，经验转化效率下降78%】。
他咬牙，把断剑从地上拔起，重新横在胸前。
千仞雪动了。
她一步踏出，身影瞬间出现在陈岩头顶。天使圣剑高举，自上而下劈出第一道剑气。那道光如同天罚，直落而下。
陈岩横剑格挡。
金属撞击声刺耳响起，虎口当场崩裂，鲜血顺着剑柄流下。他的手臂发麻，整条右臂几乎失去知觉。但他没有松手，脚跟死死钉在地上，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击。
千仞雪落地，羽翼微振。
她没有停顿，第二剑立刻斩来。剑光横向扫过，速度快得只能看到残影。陈岩侧身躲避，肩甲被削去一角，皮肉翻卷，血花溅出。
他闷哼一声，脚步踉跄后退。
第三剑紧随而至。这一次是斜斩，轨迹诡异，绕过了他的防御死角，直取咽喉。陈岩急退半步，剑锋擦着脖子划过，留下一道血线。温热的血顺着颈侧流下。
他站定，喘着粗气，眼睛始终盯着千仞雪。
他已经连退七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血印。全身多处伤口开始渗血，体力接近枯竭。但他的剑还在手上，人还站着。
经验升级系统再次提示：【累计承受高阶魂技3次，获得残损战斗数据包×1】。
他知道，只要还能记录，就有机会。
千仞雪站在原地，没有追击。她看着陈岩，声音很轻：“你还能接几剑？”
陈岩没回答。他只是抬起剑，指向她。
千仞雪嘴角微动。她缓缓举起天使圣剑，六翼同时张开。神圣气息猛然增强，空气中的压力骤然提升。陈岩感到胸口一沉，像是被巨石压住，呼吸变得困难。
他的双腿开始发抖，但依旧稳住身形。
第四剑来了。
不是劈砍，也不是突刺，而是一道十字形的光斩，从空中轰然落下。那光带着净化之力，所过之处，地面龟裂，碎石化为粉末。
陈岩来不及闪避。
他双手握剑，将全部魂力注入断剑，迎着光斩正面硬接。
轰！
冲击波炸开，地面塌陷半尺。陈岩双膝跪地，断剑插入泥土，才没有被掀飞。他的虎口彻底撕裂，手掌血肉模糊，剑柄上全是血。
他抬起头，嘴角溢出血沫。
千仞雪缓步走近，每一步落下，地面都泛起一圈光纹。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依旧平静：“你明知道赢不了。”
陈岩吐出一口血，慢慢撑着剑站起来。
“我不需要赢。”他说，“我只需要站着。”
千仞雪停下脚步。
她看着他，眼神第一次出现一丝波动。
但她很快收回情绪，抬手再斩。
第五剑，是直刺。
剑光如电，快到无法反应。陈岩只来得及偏头，剑尖擦着脸颊划过，留下一道血痕。他的左耳一阵灼痛，一滴血落在肩头。
第六剑，是横扫。
他举剑格挡，整个人被震得旋转半圈，单膝再次跪地。断剑差点脱手，被他用左手死死抓住。
第七剑，是连环三斩。
他勉强挡住第一下，第二下震得他手臂发麻，第三下直接将他打飞出去。他在空中翻滚两圈，背部重重撞上断墙，又滑落到地面。
他趴在地上，咳出一口血。
想动，但身体不听使唤。肋骨至少断了两根，每一次呼吸都带来剧痛。他的视线有些模糊，耳边嗡鸣不止。
千仞雪走到他面前，剑尖垂下，指向他的咽喉。
“结束了。”她说。
陈岩趴在地上，手指抠进泥土。他一点一点，用手肘撑起身体。他的膝盖顶地，慢慢站了起来。
断剑仍在他手中。
他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脸上满是汗和灰。他的眼睛却还亮着，直直看着千仞雪。
“你说结束，就结束？”他声音沙哑，“我还没同意。”
千仞雪眼神微冷。
她抬起剑，第六次攻击落下。
陈岩举剑迎击。
这一次，他没能完全挡住。剑锋划过他的右臂，整条手臂瞬间麻木。他踉跄后退，靠在断墙上，才没有倒下。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心跳快得像要炸开。体内的魂力几乎耗尽，经验升级系统的提示越来越弱。
但他还是站着。
千仞雪站在三米外，六翼舒展，神圣光辉笼罩全场。她看着陈岩，像是在看一个不肯认命的蝼蚁。
“你到底能撑多久？”她问。
陈岩靠着墙，慢慢抬起剑。
“撑到你杀不死我为止。”
千仞雪不再说话。她举起天使圣剑，六翼同时震动，神圣气息达到顶峰。空气中的压力让陈岩几乎无法站立，他的双腿在发抖，指甲抠进墙缝才稳住身体。
他知道，下一剑，会是全力一击。
他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目光更狠。
千仞雪动了。
她一步踏出，剑光如天瀑倾泻，直劈而下。
陈岩举剑迎上。
断剑与天使圣剑相撞，火花四溅。
他双脚陷入地面，膝盖弯曲，却始终没有跪下。
他的手臂在颤抖，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他的嘴角不断溢血，眼神却死死盯着前方。
千仞雪的剑一点点压下来。
他的剑一点点弯折。
剑柄上的血滴落在地面，一滴，又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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