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看向他。
“莽村那边,我以后不打算再投一分钱,费一分心了。”
赵昊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那个瓷窑厂,我也不管了。剩下的七成股份,就当是我还给莽村的。以后他们是给我分红也好,把我那份贪了也罢,我都不在乎了。”
这个决定,让廖秘书和孙大海都吃了一惊。
“昊子,这可不是小数目啊!”孙大海急道,“那瓷窑厂现在可是下金蛋的鸡,你就这么扔了?”
“不扔怎么办?”赵昊反问,“留着?三天两头给你找麻烦,隔三差五跑来跟你哭穷要好处。我挣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没义务养着一群巨婴。”
“我算是想明白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与其跟他们耗着,不如另起炉灶。”
他看向孙大海,目光灼灼:“孙叔,我想在你们均村,重新建一个瓷窑厂。”
“什么?”孙大海激动得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规模,要比莽村那个大一倍。技术,要比他们更先进。”
赵昊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我还是占七成,剩下的三成,我拿出来,两成给村集体,一成给所有参与建厂的村民分红。”
“我只要均村答应我,厂子里的工人,必须是咱们均村踏实肯干的自己人!”
孙大海的嘴唇哆嗦着,他想说什么,却因为太过激动而发不出声音。
幸福来得太突然,像一块巨大的馅饼,直接把他给砸懵了。
一个瓷窑厂,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村里上百号人有了稳定的工作,意味着家家户户都有了固定的收入,意味着孩子们有钱上学,老人生病了有钱医治!
这是能改变整个村子命运的天大好事!
“我……我同意!我举双手双脚同意!”
孙大海回过神来,一把抓住赵昊的手,老泪纵横,“昊子,你就是我们均村的活菩萨!别说建厂了,你要是愿意,你把户口迁到我们村来,我立马给你批最好的宅基地!”
他甚至想当场就给赵昊跪下。
赵昊赶紧扶住他:“孙叔,您这是干什么。我给你们带来好处,你们也给我提供了发展的机会,这是双赢。至于户口,就不必了。”
他看了一眼莽村的方向,眼神里没有恨,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淡漠。
“我赵昊行得端,坐得正。是莽村不仁在先,我另谋出路在后。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这份坦荡和自信,让廖秘书和孙大海都心生敬佩。
“好!说得好!”廖秘书一拍桌子,神情振奋,“赵老弟,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这个新厂,县里支持你!”
他看着赵昊,郑重地做出承诺:“只要你均村的新厂建起来,瓷器的质量不比莽村的差,甚至更好。县里所有单位的采购,还有我能联系到的所有国营单位,订单,我全部给你转到均村来!”
这个承诺的分量,重如泰山。
孙大海听得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们均村,真的要变天了。
赵昊也是心头一振,他感激地看了廖秘书一眼:“廖大哥,那就多谢了。质量您放心,肯定没问题。”
他胸有成竹地说道:“而且,到时候咱们这路修好了,汽车直接开到厂门口。运输方便,破损率大大降低,成本下来了,质量上去了,这生意,想不火都难!”
“说得对!”廖秘书抚掌大笑,“路通财通,古人诚不我欺啊!”
三人相视一笑,再次举起手中的茶杯,以茶代酒,重重地碰在了一起。
清脆的碰撞声,在山谷间回荡。
这碰响的,不仅仅是三个茶杯,更是一个贫穷山村崭新的未来,和一个时代即将拉开的序幕。
消息像长了翅膀,只用了一个下午,就从均村飞到了莽村。
赵昊要在均村建一个规模大一倍的瓷窑厂,还要把莽村瓷窑厂的股份全扔了!
这个消息,比前两天“路改道”的冲击力还要大上十倍。
如果说修路只是断了他们一条致富的捷径,那建新厂,就是直接把他们赖以为生的饭碗给端走了!
整个莽村,彻底炸了。
最先慌神的,是那些在瓷窑厂里做工的村民。
他们之前仗着自己是“元老”,又是赵昊的“乡亲”,在厂里没少倚老卖老,偷奸耍滑。
现在听说赵昊要另起炉灶,而且点名要“踏实肯干”的均村人,他们一下子就慌了。
“完了完了,这下饭碗要丢了!”
“赵昊这是要釜底抽薪啊!”
“都怪张氏那帮蠢货,去山上闹什么闹,这下好了,把所有人都害了!”
一时间,村里怨声载道。
那些之前跟着张氏去山上闹事的村民,瞬间成了全村的公敌。
他们家的院墙,一夜之间被人泼满了粪水,连门都不敢出。
村民们再次黑压压地聚集到了钟爱国的家门口,这一次,他们连哭嚎的力气都没有了,一个个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脸上写满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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