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坚寨枪阵,后有伏兵堵截,酆泰麾下这三百淮西老兵,此刻已伤亡殆尽,只剩下二三十人背靠背围成一圈,做困兽之斗。
酆泰环顾四周,只见尸横遍野,尽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兄弟,如今十不存一,一股悲凉绝望涌上心头。他知道,今日已陷绝地。更让他心寒的是,后方山径处早已不见王庆援军的踪影,显然已被抛弃。
“袁朗!背主之贼!安敢欺我!”
酆泰双目赤红,死死盯住袁朗,将所有恨意都倾注在此人身上。
袁朗踏步而出,沉声道:“酆泰兄弟,王庆倒行逆施,刻薄寡恩,事到临头便弃你如敝履,你又何苦为他陪葬?放下兵刃,朱安哥哥必不相负!”
“休得多言!看锏!”
酆泰怒吼一声,如同受伤的猛虎,扑向袁朗!他知道,唯有杀了袁朗,或许还能搅乱局势,觅得一线生机。
袁朗深知酆泰厉害,不敢怠慢,舞动双挝迎上!
刹那间,锏影挝风,席卷当场!
这两人,皆是王庆麾下顶尖的猛将,彼此武艺路数都十分熟悉。酆泰的双锏,势大力沉,招式凶猛,每一锏都蕴含着开山裂石的力量;袁朗的双挝,则奇诡灵动,锁拿点戳,专克重兵器。
但见酆泰一锏“泰山压顶”直砸天灵,袁朗不架不挡,侧身进步,左手铁挝疾如闪电,直锁酆泰手腕!酆泰早有防备,锏势一收,另一锏“横扫千军”拦腰便打!袁朗右手铁挝向下疾点,精准地点在锏身之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借力向后飘退。
两人你来我往,锏来挝往,转眼间便斗了八十余回合!酆泰势若疯魔,将一身本领发挥到极致,双锏舞得如同狂风暴雨,恨不得将袁朗立毙锏下;袁朗则沉稳如山,双挝施展开来,守得滴水不漏,偶尔反击,必攻其必救。
火星不断从四件兵器的碰撞处迸射而出,劲风激荡,吹得周围士卒衣袂飘飞,几乎睁不开眼。两人斗得旗鼓相当,难分难解。
朱安在寨墙上看得分明,见酆泰双锏使得如此精妙,刚猛霸道,是少有的用锏高手,不由见猎心喜。此刻见酆泰与袁朗久战不下,便朗声道:“袁朗兄弟暂且歇息,待我来会会这位酆泰将军!”
袁朗闻言,虚晃一挝,跳出战圈。他对朱安的武艺极有信心,当即收挝后退。
酆泰正斗得性起,忽见袁朗退开,换了一人上场,定睛一看,竟是此间主将朱安!只见朱安手持一对铁锏,步伐沉稳,气度沉凝,眼中战意盎然。
“朱安!”
酆泰瞳孔一缩,随即涌起滔天恨意与一丝决绝!若非此人,梁山局势何至于此?今日陷入绝境,若能临死拉上这朱安垫背,死也值了!
“纳命来!”
酆泰不待朱安站稳,便狂吼一声,将全身力气灌注双锏,如同疯虎般扑上!这一击,含怒而发,十成的功夫竟发挥出了十二成的威力,双锏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一上一下,分袭朱安头颅与腰腹!
“来得好!”朱安不惊反喜,他正想试试这酆泰的斤两!当即气沉丹田,双锏一摆,左手锏向上迎击,右手锏向下格挡,竟是硬碰硬的架势!
“铛!铛!”
两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几乎同时爆发!火星四溅!
朱安只觉双臂微微一沉,心中暗赞:“好力气!”脚下步伐纹丝未动。
酆泰却是浑身剧震,只觉双锏仿佛砸在了铁砧之上,反震之力让他气血翻涌,心中骇然:“这朱安,好生了得的膂力!”
两人一交手,便知遇到了劲敌。当下各展所学,战在一处。
朱安的双锏,法度严谨,势大力沉,却又带着一股沙场磨砺出的简洁狠辣;酆泰的双锏,则更加狂野霸道,充满了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双锏对双锏,如同四条黑龙翻飞绞杀,碰撞声连绵不绝,如同打铁一般,响彻整个北麓山谷!
朱安膂力本就不在酆泰之下,锏法更是得秦琼真传,刚猛霸道又不失精妙。此刻面对酆泰的亡命打法,他只觉得周身气血沸腾,战意昂扬!这对铁锏在他手中,时而如泰山压顶,时而如雷霆疾走,将酆泰的疯狂攻势一一接下,并不断反击。
周围的士卒们都看得呆了,这等顶尖猛将的对决,平生罕见!但见锏影重重,劲风呼啸,两人身影在战团中急速闪动,每一次碰撞都让人心惊肉跳。
这一场恶斗,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两人足足斗了一百余回合,依旧不分胜败!
朱安越打越是畅快,只觉浑身气血沸腾,将一身武艺发挥得淋漓尽致!铁锏挥舞间,风声呼啸,竟渐渐占据了上风!酆泰却是越打越是心惊,他连日拼杀,精力本就有所损耗,此刻面对状态完好的朱安,久战不下,内心焦躁,气力消耗更快。
这时,一旁的卞祥看得手痒难耐,他本就是战斗狂人,见朱安与酆泰打得如此酣畅,他那好战的热血早已沸腾,瓮声瓮气地喊道:“哥哥!也让俺活动活动筋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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