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府遇难,这时没人敢公开接济,丁家私下接济的这两锭金子,一锭……,唉,不说也罢,这另一锭,唉,也没法说了。
子龙想起父亲尚在死囚牢中,生死不明,母亲在几百里之外,自己不争气,把仅有的钱还弄丢了,郁闷不已。
几人都低头走路,一点儿精气神儿都没有,直到惊马到眼前了,几人才反应过来,马儿硕大的脑袋已在眼前。
子龙能清晰地感到马蹄重重地踩踏在自己的胸口和肋骨几处,疼痛感瞬间袭遍全身,然后身体飞快地打着旋被甩到马车地下,头用力地磕在车轮毂上,又回弹到车把上,周围人的惊呼声和福生、老圈儿的呼喊声像潮水一样灌进耳朵里,他们的脸那么熟悉、又难以触碰。
马蹄声如惊雷炸响的刹那,子龙看清马鞍上“童”字烙印。剧痛中世界突然慢放,他看见福生张大的嘴里缺了颗门牙,老圈儿腰带间露出半截鱼符——正是父亲那枚失踪的“天枢”符。
黑暗降临前,最后灌入耳中的是句波斯语:“找到…镜子…”
周遭的一切像是开了慢速器,一瞬间的清晰又缓慢,然后眼前突然一片黑暗,像关停了某个电源开关,周遭一切都消失了,安静了。
2019年的深圳市,詹大勇气愤地甩开母亲的手,这是高二的暑假,他想继续打游戏,可母亲非抢走了他的iPad,还要阻止他出门。
大勇一家住在拥挤喧闹的城中村的一处租住房里,四年前他跟随父母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里,初中毕业他没考好,就上了一所普通高中,母亲总念叨,要更加努力读书啊,否则上重点大学就没有希望了。
父亲在一家物流公司做仓管,工作倒是轻松,只是工资不太高。母亲做着很“时髦”的送外卖的工作,工作非常不轻松,可她比父亲的工资高,这让她在家里很有话语权。
母亲闲暇的时间爱刷抖音,也建了自己的视频号,她从来不发自己工作的内容,而是隔三差五地把自己唱歌的视频修剪好了,发上去。大勇有一次居然刷到了,打开了一看,居然有很多人点赞、献花,而且母亲还有接近五万的粉丝。
视频里只有母亲认真地对着镜头唱歌的画面,虽然加了滤镜,这让妈妈看起来好看了不少,但大勇不理解,他觉得这视频呆板又无趣,虽然调子轻松欢快,但旋律老旧,大勇想,这些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喜欢看一个中年大妈的唱歌视频。
母亲还爱转发一些教育专家的视频给大勇,那些狗屁专家总是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语重心长地教育小孩儿要这么想、那么做,看着就让人烦躁。
考重点大学是大勇的目标,但是,“这不还早吗?急什么呢?急,你急有什么用呢?要我急才有用啊,对吧妈?而且,现在是暑假,放暑假你懂吗?放暑假就该放轻松,好好玩,劳逸结合,劳逸结合妈你总听说过吧,开学了我还能玩吗?”
“开学了你也没少玩啊!打游戏太浪费时间了儿子,我帮你把iPad收起来,你应该把时间挤出来,学习更多有用的知识。”
“学那么多知识有什么用?你和我爸都是高中毕业,比我的知识储备还多,结果呢?你们拿了更多的工资了吗?”
“儿子你听我说,我们那个时候……”
“唉呀我不听!你又开始了,烦死了!”大勇烦躁地甩开母亲的手,“我去网吧呆会儿,家里热死了!”
迎面而来的货车急速地撞上了来不及躲闪的詹大勇,车子大力刹车摩擦地面的声音尤为刺耳,大勇只觉得胸口遭受了一个万吨重击,他想,身体大概撞碎了吧,要不胸口不会这么疼,四肢百骸都疼得发颤,母亲尖叫的声音让人担心,但来不及看得更清楚些,他已经被重重地甩在了焦热发烫的地面上,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醒来的时候是晚上,大勇本能地坐了起来,只觉得胸口和头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不由得呻吟了出来,旁边守着的两个人惊喜过望,“公子!公子!你醒过来了!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只是一瞬间,大勇的脑子里迅速被塞进了很多的记忆,不是他的,而是詹子龙的记忆,这种强行灌入的感觉有点儿像把脑袋打开一条缝,有人硬往脑子里灌一大碗汤的感觉,大勇不由得捂着脑袋喊出了声。
“詹子龙?一个唐朝的纨绔子弟?我穿越了?这怎么可能?演戏呢吧?交换节目吧?我妈这么下本吗?”
大勇不顾身体的疼痛,扯住福生就开始检查,“头套是贴的吗?你的衣服怎么是这个质地?这是什么做的?”
“老圈儿,老圈儿你过来,你的胡子是假的吧?”
老圈儿和福生被子龙拉在身边,从头到脚开始检查,头发和簪子居然都是真的,老圈儿的胡子也是真的,里衣是粗布的,虽然是夏天,他们穿的是亵裤——大勇有点儿好奇地还要扒开亵裤,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内裤,被两人果断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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