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子这时也恢复了些神智,对着空中的太湖龙王道:“请父亲暂收神通,容我等将朵朵之死查明白,手刃真凶,好让她在泉下安息,不至于不明不白地冤死。筛子湖民众与此事无关,父王以仁爱闻名天下,还请不要迁怒他人,降下灾祸,殃及无辜,儿子妄自揣度,这实在不是父王您想看到的。”
黑鲵煞君既死,筛子湖群鲵无首,太湖龙王痛失爱女,正在气头上,纵是错手杀人,此时也无法立刻追究龙王的过失之罪。只希望他此时不要大开杀戒,将怒气撒到筛子湖民众的身上。故此刻筛子湖谁也不敢开口申斥太湖龙王求公道,听到三太子讲了一番公正之言,都对他心生敬意。
见三太子眼睛已不再赤红,世雄和子龙才将将走近,开始检查朵朵的尸体,突然三太子道:“爹!这是混天绫束缚的痕迹。”
世雄和子龙也是大惊,仔细看去,原来见朵朵白色的衣裙之上隐隐显出榴红色痕迹,正是混天绫束缚后的痕迹。
恰好玄铁螯王也在这时赶来,一见之下,大怒道:“我说了不许你这么做,你怎么不听?”
只见黑鲵太子身后转出一人,对着玄铁螯王躬身行礼道:“大王,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阳澄湖的千年基业着想,半点儿没有私心。现在黑鲵煞王已死,您的大业可成,我就是以死谢罪又何妨?”
三太子猛见此人,一怔愣间,回忆起百年前的事,那时太湖二太子风华正茂,率领着太湖水军日夜操练,从未懈怠,因此上太湖水军阵法强悍,士气蓬勃,勇猛无敌,在百年中的数次战争中都以完胜结局,可说是风头无两。
但不知何故,突然之间听说二太子痛失爱人,意志消怠,再也无心恋战。三太子当时也曾去二哥的宫殿问候,当时就与此人打过照面,据说是二太子所钟爱的姑娘钟离玉的哥哥钟离学。
三太子问道:“你可是钟离学?”
“三太子好记性,我与殿下一面之识,殿下居然还记得我,在下正是钟离学。”
“照你刚才所说,是你掳走了朵朵,你是玄铁螯王的人?”
“我既犯下大错,一死何惧?人之将死,也不怕告诉三太子您知道,我其实是玄铁螯王的私生子,百年前就被派到筛子湖做卧底。这百年来我父子二人精心筹谋,就为找到筛子湖的破绽,一击而溃……那天确实是我用混天绫掳走了朵朵……”
听到此处,太湖龙王已经怒不可遏,龙吟震彻九霄,太湖霎时天昏地暗。龙王鳞甲充血,怒目圆睁,龙尾搅动风云,炸雷如战鼓般在云层中滚动。
“尔等蝼蚁,竟敢戕我龙嗣!”
声浪裹挟着腥风,将湖面掀起丈高巨浪,暴雨中竟夹杂着冰雹,砸得船板铿然作响。
江渎水帝与太乙真人凌空而立。水帝袖袍一振,真身现出——竟是条通体碧玉的苍龙,龙须如银丝垂落,爪间凝聚着滔天水势;太乙真人则拂尘轻扬,瑞珠迸射金光,如星河倒悬。
二道威压齐发,玄铁螯王尚未来得及举螯,便被水帝的龙息与拂尘的仙光吞没。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横行湖底的铁甲巨兽竟如琉璃般碎裂,残渣未及落地,便化作青烟消散。
风停雨歇时,湖面只余一圈涟漪。龙王俯首衔起朵朵残魂,长啸三声,声波所过之处,浮萍尽数绽开白花,似在祭奠这场雷霆之怒。
钟离学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怒斥空中的强权道:“你们这算什么?掳走朵朵的是我,把她抛在这里的也是我,你们要怪要杀,也是冲我啊,杀我爹做什么?更何况,我虽掳走朵朵,可我并未杀她……”
他尚在痛斥别人,殊不知一柄冷冷的剑已经从身后贯穿至前胸,“你来我筛子湖是为了做阳澄湖的卧底,你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别人的利益,你做什么都是作假的,那么我呢?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这百年以来我把你当作亲兄弟一样对待,却不知,你竟是来害我们的……”
“黑鲵太子,此生我对你不起,若有来世,来世,我……”
“还有来世么?你害死我爹,他就在我眼前灰飞烟灭,你欺骗了我百年的时间!我的家,我的亲人竟然都丧于你手!我此刻杀了你都不解我心头之恨!我诅咒你永生永世都不得好死,我永永远远都不想再见到你这个人!!!”说完这句话,黑鲵太子将剑猛力抽回,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抹,血立刻如泉水般涌了出来,他身子一僵,倒在了那一片血泊之中。
钟离学扑倒在黑鲵太子的身上,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你为什么要死?该死的人是我,是我对你不起……”
“钟离学,我爱过你,我们曾经一起经历过那么多,那么多……我以为都是真的……以后你都忘了吧,因为我现在对你,只有恨了……”说完这句诀别之言,黑鲵太子口中也涌出大量鲜血,其状甚是凄楚。
“黑鲵太子,你起来你起来,你再刺我一剑,你起来杀我!你起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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