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没有拿沈老爷你的东西。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柳大家曾经是沈老爷你的外室,如果我一早就拿了你所要的东西,就不会挨到现在才过来找你了。”
沈万金想了一想,“也对,可据我所知,如丝的房间只有你们进去搜查过,连衙门的人都没有进去过,那盒子东西怎么会不见了呢?”
世雄试探地问道:“会不会是那位神秘的赵公子拿走了?”
沈万金摇头,“不是他。”
“那东西对于你很重要吗?”
“很重要,如果路径奇特,且足够正确,足可以谋取到沈某所有的家产,甚至要我的命。”
“我不太明白,对于沈老爷你来说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会交到一个外室的手上?”
“外室?呵~”,沈万金又喝了一大口酒,“你们就是这么看待她的么?”
“你有正堂妻室,而她不过是画舫的一名琴师,被你娇养在这个不得见光的小院之中,不是外室又是什么?”
“我与她……”,沈万金的眼睛显然潮湿了,“一开始,我的确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即使知道她琴艺了得,可于我而言又算什么呢?我只是出于嫉妒的心理,想把这么一位能用琴弦撩动我的琴师,从潘三爷那里挖到我的揽月画舫来,其实一开始就是这么简单。”
“你曾经用重金引诱她,谁知她不为所动,是吗?”
沈万金点头又点头,“我自己经营着一个欢场,什么样的女人我没见过?但我还是第一次见一个不为金钱所动的女人,你知道我许诺她多少钱吗?一百金,我对她说,如果你到我揽月画舫来,我就给你一百金!”
世雄也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小口,葡萄酒虽然甘甜,但后味略有酸涩。
“她当时就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我,她说:‘我的师父告诉我,我的琴技天下无双,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沈老板你虽然有很多钱,可惜我并不需要那么多钱……你我无缘,还是不要再纠缠了’。”
“她说你们无缘?”
“是啊,她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我,我就想,她既然不能被金钱打动,能否被缘分二字打动呢?”
“我使了浑身解数,拼命地向她示好献媚,整整用了半年的时间,她就是个石头人也应该活泛了,可是你猜怎么着?她愣是一点儿反应没有!”回忆往事时,沈万金的脸上露出的是一种略带酸楚的笑。
“你应该了解,我的身边从来不缺少女人,各式各样的女人,有时我甚至不用说话,只用一个眼神,那些女人就会明白我想干什么,她们自然就会诚意满满地迎合我。可如丝她不一样,她从来不正眼看我,我这样一个要什么有什么的人,她对我居然是不屑一顾!这个女人她成功地勾起了我的征服欲,我每天都亲自去捧她的场,但又故意在她面前给别的姑娘打赏,我赏了她们所有的人,就是不理她。她丝毫不为所动,依然故我。我明白了,她不是故意冷落我,而是正如她所说,她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于她而言,什么都不是,所以她完全不在意。后来,我等不及了,就用了一种叫‘情丝绕’的迷情药——你们肯定会看不起我吧……”
这房间虽然不大,但处处透露着富贵的细节,沈万金饮的是西域的葡萄酒,身着华服,浑身皆是穿金着玉,可好似那般泼天富贵也填不满他周身弥漫的空寂,“我得到了她的人,可仍然得不到她的心,我本来是想征服她的,可没想到到头来却被她彻底征服了……”
“我不明白,既然你这么爱她,又怎么会舍得跟她分开?后面居然又出现了赵公子这个人……”
“我怎么会舍得跟她分开呢,我们在一起才不到两年的时间,是她那个清高孤傲的师父李三弦,他逼着如丝跟我分手的……至于赵公子么,哼,这世上再也不会有这个人了……”
仁杰听到此处,迅速地看了世雄一眼,世雄明白沈万金说这个话的意思,可此刻他无暇顾及一个拆白党的下落,他思维飞快,问道:“你既然深爱着柳大家,又极其信任她,托付给她的,是足以取你性命的东西,既如此,为何不干脆娶她进门?”
“你以为我不想么?我家中的妻子是一位悍妇,自私且嫉妒成性,以她的脾气,如丝进门除了被搓磨致死,别无二途。我倒宁可放她走,这样她起码还活着不是吗……”沈万金的酒意渐浓,说话也越来越迟缓了。
“现在这个足以要你命的东西丢了,沈老爷可曾推测过,谁会拿走这些东西呢?”
“我不知道……我昨夜梦见了如丝,我宁可是她死后阴魂不散,拿走了那些东西……”沈老爷说着,竟然头一低,枕着胳膊睡着了,看他面上安详的神色,大概在梦里又见到了他思念的人了吧。
“师父,沈老爷说的路径奇特是什么意思呢?”回去的路上仁杰问道。
“我也不甚明了,大概说的是此人足够位高权重,或者足够智慧,才能想出一种特殊的办法,发挥证据的价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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