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子龙请世雄详细说明对媚娘怀疑的理由,世雄倒是个没有架子的师父,教授徒弟从不藏着掖着,分析案情时尤其尊重徒弟们的想法。
此刻子龙态度诚恳地请教,世雄想也没想,说道:“我看完了信,跟你的想法居然是一样的,想去帮助写信之人。你信不信,这信如果拿给仁杰看,他都想要去长安帮助这个可怜的女人。”
子龙便把仁杰和青萍都唤来,把那信给他们看了。
子龙道:“你的意思是说,媚娘在故意示弱,其实她的真实目的就是要我们去长安帮她?”
世雄道:“她的目的也许只是想让我们暂时离开金陵。”
子龙不解地看着世雄,世雄解释道:“前段时间青萍搜集了很多有关沈万金的资料,虽然大多数资料对亮音画舫的案子毫无帮助,可我还是发现,沈万金这么年来的大多数收入都流向了钟琉王府。”
听到钟琉王府四个字,子龙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只听世雄继续说道:“钟琉王爷倒台之后,他名下明里、暗里的产业均被连根拔除,可独独沈万金的产业没有受到丝毫波及。”
子龙道:“依武媚娘的智慧,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媚娘当时已将钟琉王府的所有财产贡献给当今圣上,以表明自己与钟琉王爷不同阵营的决心。”
世雄道:“这正是我的疑问,沈万金号称金陵最大的富商,背后的靠山就是钟琉王府,这几乎是本地人人都知道的事,而他最终却没有受到钟琉王爷的牵连,这是他运气好,还是武媚娘的精心策划呢?”
子龙道:“答案不言自明。”
世雄点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媚娘在动身去长安之前,已经预知了自己可能遇到的困境,那么,此时再向圣上贡献出沈万金这颗最有价值的棋子,让沈氏产业成为助她入宫的台阶,这个主意怎么样?”
子龙尚在点头,青萍已经站了起来,“这个主意很高明!”
仁杰道:“能想出这个主意的人,我一辈子都不想与她为敌。”
青萍道:“我还在想,钟琉王妃是怎样的倾世容颜,才能让詹子龙念念不忘,仅凭一封信里的短短几行字,就要奔赴长安救她——现在看来,我终究是浅薄了,钟琉王妃的智力绝非常人可及。”
子龙翻了个白眼,“怎么我在你眼里竟是只看女子容貌的轻薄之徒,谢谢你今天居然把实话都说出来了。”
青萍不好意思道:“还请大师兄不要跟我计较。”
子龙道:“我才懒得跟你计较这些小事咧!那一位可是要做皇后的人,我怎么能不计较?”
青萍道:“是是,詹师兄是做大事的人,计较的都是些大事件,千万莫要跟小女子计较。”
世雄和仁杰在旁边看他俩磨牙有一会儿了,此时世雄插嘴道:“男人总说不与女子计较,把女子看得很轻,谁知末了都栽在女人手上,沈万金如此,钟琉王爷也是如此,可见男人有的时候还是别太自以为是了。”
子龙道:“哎~师父,你讲道理就讲道理,斜着眼睛看我做什么那?我可不是轻视女人、自以为是、有大男子主义的人。”
仁杰道:“即使你不是,也逃不过聪明女子的算计,唉,还是无用。我还是积极吸取大师兄的经验教训,千万不能再步后尘了。”
这次轮到世雄和青萍笑了起来,子龙气得拿扇柄敲仁杰的背,“狗娃子,谁给你的狗胆,连我你都敢取笑了!”
仁杰连连求饶道,“不敢了!下次只把实话烂在肚子里,绝不说出来讨打了。”
结果又换来子龙的一顿敲打和笑骂。
嬉闹完了,世雄开始分析案情始末,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我们都被骗了。”他声音低沉如雷,“这根本不是巧合,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屠戮。”
“没错”,子龙赞同道:“这个布局太巧妙了。”
“从柳如丝被毒杀的那一刻起,沈家就踏进了一个死局。你们以为那只是一桩风流韵事?”世雄冷笑,“那是斩向沈万金的第一刀——最致命的一刀。”
“柳如丝作为沈万金的心上人这件事,他自以为隐瞒得很好,两年的时间,他应该瞒不过钟琉王府,更瞒不过武媚娘的金针卫。”
他俯身撑在桌面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由毒杀柳如丝的毒药‘相思子’引出斯塔米这个突厥商人,让我们关注到他和沈万金的关联;进而发现柳如丝和沈万金居然也有不可告人的私人关系,这时我们也才知道,沈万金和突厥商人来往的密信不翼而飞,沈家账本神秘失踪。每一个环节都严丝合缝,就像一台精密的杀戮机器。而操纵这一切的,就是那个我们最想不到的人——”
世雄一字一顿地吐出那个名字:
“武、媚、娘。”
窗外忽然划过一道闪电,将子龙的侧脸照得煞白,“谁能想到呢?她现在被困在长安郊区的一个尼姑庵里,每天吃斋礼佛……居然还能筹谋策划这么一桩把我们调动得团团转的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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