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人都提到,整个童府,只有郑氏对春兰偶有关照,会给她一些旧衣裳,有时是几块点心。更有人言之凿凿,说春兰一直苦苦哀求,希望能调到郑氏房中伺候,这在那群麻木的仆役眼中,几乎是一种奢望。然而,这个请求被大少爷以“春兰年纪小,毛手毛脚”为由驳回了。
“不对,”青萍蹙起秀眉,敏锐地抓住了关键,“内宅仆役的调配,本就是主母的权责范围,郑氏自己完全可以做主,何须大少爷特意驳回?”
这一问,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一颗石子,涟漪迅速扩散开来。顺着这条线仔细盘查,源头指向了郑氏的贴身丫鬟——彩蝶。正是她,在仆役间“不经意”地散布着“大少爷嫌春兰小,不准她进大奶奶屋”的消息。
动机,在这一刻变得清晰无比。
郑氏对春兰那点有限的“好”,成了拿捏这个绝望少女最有效的工具。她或许是通过彩蝶,暗示甚至明示了春兰,只要她能“帮”大奶奶一个忙,解决掉不准她进内宅的大少爷,就能调到她向往的、梦寐以求的能获得些许庇护的院落里来的机会。
可大少爷的“拒绝”,则更像是一道精心设计的障眼法,既显得合情合理,又将郑氏自己干干净净地摘了出去。
然而,推断终究是推断。郑氏做事滴水不漏,彩蝶更是口风极紧,任凭如何旁敲侧击,也抓不到任何关于“挑唆”的真凭实据。那枚来历不明的金饼,成了此案唯一确凿的物证,却也成了指向悬案终点的路标。
“罢了,”仁杰长叹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无奈,“春兰下毒之事,人证物证(指她接近过毒药来源,并有行为机会)俱在,动机(为母治病)也已明确。至于幕后之人……我们找不到证据。”
最终,他们只能带着这个充满遗憾的结论,向童世亮汇报。童世亮听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或许对于童府这样的深宅大院来说,一个丫鬟的生死,一个模糊的嫌疑,远不如表面的平静来得重要。
此案,就此匆匆了结。
卷宗合上,春兰的名字很快会被遗忘,只剩下那枚说不清来历的金饼,和那份带不进坟墓的沉默,成为童府阴影里,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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