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渊投影消散的威压余波仍在空间中荡漾,但凌无恙已无暇他顾。他一个闪身来到盘坐于地、气息如同风中残烛的寂灭尊者身前,看着这位老僧嘴角不断溢出的金色禅血,以及那迅速黯淡下去的生机,心中如同被重锤击中。
“尊者!”凌无恙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双手虚按在寂灭尊者背心。体内源初金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不再是攻击与破坏,而是将最精纯、最本源的生机之力,混合着双圣印那蕴含秩序与治愈波动的能量,如同决堤的温暖洪流,源源不断地渡入寂灭尊者近乎干涸的经脉与识海。
“凌小友……不必……白费力气……”寂灭尊者声音微弱,带着看破生死的平和,“贫僧……禅心已燃……此乃……因果……”
“没有白费力气!”凌无恙低吼,眼神执拗,“您为我们争取了生机,我绝不会让您就此圆寂!源初之力,可定乾坤,亦可续命轮!给我稳住!”
他全力催动源初金丹,那混沌初开、蕴含一线生机的力量不断涌入,强行吊住寂灭尊者最后一丝本源佛性不散,温和地滋养着那濒临崩溃的神魂。同时,他怀中的“守护之章”散发出温和的光辉,笼罩住寂灭尊者,稳定其肉身不再恶化。
然而,寂灭尊者的伤势太重了!那是源自生命与神魂本源的燃烧,近乎道伤。凌无恙的源初星源虽能暂时稳住情况,阻止其立刻圆寂,却如同往一个漏底的容器中注水,难以从根本上逆转其生机的流逝。他能做的,只是争取时间。
另一边,火云炎也已扶住摇摇欲坠的月倾城。看着怀中女子苍白如纸的脸色与微弱的气息,这位性情火爆的长老眼中也闪过一丝焦急。他尝试将混沌心焰那蕴含“生”之气息的温和部分渡入月倾城体内,却发现她的道基破损太过严重,如同一个布满裂痕的琉璃盏,任何外来的力量都可能加速其崩溃。
“她的道基……几乎全毁了!”火云炎声音沉重,“寻常丹药与灵力灌输已无用,反而可能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凌无恙分出一缕神识探查月倾城的情况,心更是沉到了谷底。寂灭尊者油尽灯枯,月倾城道基尽毁,这都是因他而起!一股巨大的无力感与自责涌上心头。
不!绝不能放弃!
他眼神一狠,看向火云炎:“火长老,助我!将你的混沌心焰之力,以最温和的方式,引导至我体内!”
火云炎虽不明所以,但对凌无恙已是绝对信任。他小心翼翼地将一丝最为精纯、不含丝毫暴烈之意的混沌心焰本源,渡入凌无恙经脉。
凌无恙闷哼一声,同时承受着救治寂灭尊者的巨大消耗与混沌心焰入体的冲击。他强行以源初金丹统合这两股力量,将其调和成一种蕴含着“混沌生机”与“秩序稳定”的特殊能量!
他分出这部分能量,缓缓渡入月倾城体内。这一次,能量并未冲击其破损的道基,而是如同最细微的春雨,渗透进其干涸的经脉与神魂最深处,勉强维系住那一点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并极其缓慢地尝试抚平一些最细微的裂痕。
这只能吊命,无法治愈。但至少,暂时保住了她的性命。
做完这一切,凌无恙脸色也已苍白如纸,连续高强度的输出,即便以他源初金丹之能,也感到了一阵强烈的虚脱。
地下空间内暂时陷入了死寂,只有能量残余的滋滋声和两人微弱的呼吸声。后方通道的追兵似乎被之前的圣渊威压所慑,暂时还未敢靠近,但这平静显然持续不了多久。
凌无恙看着气息依旧微弱、但暂时稳定下来的寂灭尊者与月倾城,又感受了一下自身所剩不足三成的力量,紧紧握住了拳头。
燃星续命挽危局,双姝伤重悬一线。力竭身疲追兵近,穷途末路何策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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