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荒野被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喘不过气,碎冰在狂风中打着旋,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赵铁柱皲裂的脸上。他裹着一件破烂不堪的黑色棉袄,棉袄的袖口早就磨破了,露出里面冻得发紫的皮肤,手里攥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钢管 —— 这是他现在唯一的 “武器”,曾经那把能砸开便利店栅栏的重型铁锤,早在半个月前就被逃兵抢走了。
“咳…… 咳咳……” 赵铁柱靠在一块冰冷的岩石上,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天际线,那里隐约能看到云锦便利店的暖光,却像隔着一道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 —— 三个月前,他还带着十几号人,拿着铁锤叫嚣着要拆了那间 “破店”;三个月后,他成了丧家之犬,连靠近便利店 100 米的勇气都没有。
“妈的!一群白眼狼!” 赵铁柱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里满是怨毒,却又藏着一丝掩不住的恐惧。半个月前,他带着仅剩的三个手下躲在废弃工厂里,本想等着秦绝和便利店两败俱伤后捡漏,可没想到,秦绝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他的手下更是因为连三天没吃到热饭,趁他睡着时卷走了最后一点压缩饼干,跑得无影无踪。
“早知道……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跟洛云锦作对……” 一个念头突然从赵铁柱的脑海里冒出来,他猛地甩了甩头,想把这可笑的想法赶走 —— 他可是赵铁柱,是城西曾经的 “土皇帝”,怎么能后悔没跟一个女人 “守规矩”?
可胃里传来的绞痛,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嘴唇干裂得渗出血,连咽口水都觉得疼。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朝着废弃工厂的方向挪去 —— 那里还有他之前藏起来的半罐过期罐头,就算是发霉的,也能撑上半天。
寒风越来越烈,地上的积雪被吹得漫天飞舞,挡住了赵铁柱的视线。他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在雪地里,钢管从手里飞了出去,滚到几米外的雪堆里。“操!” 赵铁柱咒骂着,想爬起来去捡钢管,却突然听到一阵低沉的嘶吼声 —— 那声音沙哑、冰冷,带着一股让他头皮发麻的寒意。
他猛地抬头,心脏瞬间缩成一团 —— 三只耐寒丧尸正从雪堆后面走出来,青黑色的皮肤在雪地里格外刺眼,眼球浑浊得像烂泥,嘴角淌着绿色的涎水,每走一步,脚下的积雪都会被冻成冰碴。它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雪地里这个虚弱的 “猎物”。
“不…… 不要过来!” 赵铁柱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想爬起来,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刚才摔倒时扭到的脚踝传来钻心的疼。他看着越来越近的丧尸,脑海里突然闪过三个月前的画面 —— 他挥着铁锤砸向便利店的栅栏,洛云锦站在门后,眼神平静地说:“赵铁柱,你破坏规矩,迟早会付出代价。”
“代价…… 这就是代价吗?” 赵铁柱的牙齿开始打颤,他终于明白,自己当初有多愚蠢 —— 他以为靠拳头、靠掠夺就能活下去,却忘了末世里最珍贵的不是晶核和罐头,是 “规矩”,是 “互相帮衬”。就像洛云锦的便利店,那些他曾经鄙视的 “乡巴佬”,靠排队、靠帮忙、靠守规矩,不仅活了下来,还活得越来越有希望;而他,靠抢、靠逼、靠破坏规矩,最终众叛亲离,落得个被丧尸围堵的下场。
第一只耐寒丧尸已经扑到了他面前,青黑色的爪子朝着他的胸口抓来!赵铁柱用尽全力,往旁边一滚,躲开了致命一击,却被丧尸的爪子刮到了胳膊 ——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出现,鲜血喷涌而出,在雪地里染红了一大片。
“啊!” 剧痛让赵铁柱发出一声惨叫,他连滚带爬地朝着钢管的方向挪去,手指终于碰到了冰冷的钢管。他猛地抓起钢管,朝着追上来的丧尸砸去 ——“砰” 的一声,钢管砸在丧尸的头上,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丧尸根本没受影响,反而被激怒了,嘶吼着再次扑来。
第二只丧尸从侧面袭来,一口咬住了赵铁柱的小腿!尖锐的牙齿刺穿了破烂的棉袄,直接咬进了肉里,一股腥臭味顺着伤口蔓延开来。赵铁柱感觉自己的小腿像被放进了冰窖,又冷又疼,他想挥动钢管砸开丧尸,可体力早已透支,钢管在手里越来越沉,最后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
“救…… 救命!谁来救救我!” 赵铁柱朝着便利店的方向嘶吼,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可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寒风和丧尸的嘶吼。他看到第三只丧尸正朝着他的脖子扑来,浑浊的眼球里映出他自己绝望的脸 —— 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末世前母亲总说 “做人要守本分,别总想占便宜”,可他从来没听;他想起了曾经跟着他的瘦猴,要是当初他不逼着瘦猴去抢带孩子的女人,瘦猴也不会背叛他;他想起了洛云锦,要是当初他愿意排队兑换物资,愿意遵守便利店的规矩,现在是不是也能坐在暖房里,喝着热奶茶,吃着甜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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