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天舟拖着残破的船体,艰难地穿过天机阁的护宗大阵。原本流光溢彩的银白船身,此刻布满狰狞的暗紫色蚀痕,如同被剧毒侵蚀。船首那面用以观星测象的宝镜,已然裂纹遍布,灵光黯淡。整艘飞舟灵气紊乱,不时发出阵阵哀鸣般的震颤,仿佛下一刻便要解体。
早已守候在停泊坛的玄玑真人,见此情景,面色骤然一沉。他快步上前,只见明镜长老被两名弟子搀扶而下,往日仙风道骨之姿尽失,道袍破损,面容灰败,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阁主……明镜长老声音沙哑,欲要施礼,却被玄玑真人以手势阻住。
伤势要紧,虚礼容后。玄玑真人语速急促,目光扫向后续被抬下的弟子。当看清那些被魔气侵染的伤员时,他眸中骤然闪过一抹惊悸。
一名弟子的整条臂膀已化为不祥的紫黑之色,皮肉之上诡纹丛生,宛若活物蜿蜒。另一名弟子虽体肤完好,一双瞳仁却尽数被紫黑占据,喉间发出非人的嗬嗬低吼。
所有伤者即刻送入禁室,开启九转封魔阵玄玑真人声如寒铁,不容置疑,凡接触伤者之人,一律不得擅离,需受清心净神咒涤荡!
众弟子虽依令而行,面上却难掩惊惶之色。此等诡异伤势,闻所未闻,竟连阁内顶尖的净化阵法亦束手无策。
玄玑真人亲自探察一名伤员,指尖方触及那紫黑皮肤,一股阴寒蚀骨之气便循脉逆袭而上。他当即运转玄功,沛然正气涌出,将那股异力逼退,脸色愈发凝重。
传令下去,玄玑真人沉声道,即刻起,封锁一切关于无光陨境之消息。今日之事,列为阁内最高机密,案定。
阁主,那战神府与暗影会方面……一位长老面有忧色。
彼等境况,未必优于我等。玄玑真人遥望无光陨境方向,目光深邃,通告巡天司,将无光陨境划为万载禁域,其周边万万里内,严禁一切人等靠近。
停泊坛上,受损的观天舟正被诸位阵法师联手施印封禁。船身那些暗紫斑痕,竟似拥有生命一般,仍在缓缓蚕食着周遭的阵法符文。
玄玑真人最后凝视一眼那些被隔绝的伤者,转身径直走向藏书阁禁地深处。他心知,是时候启阅那些尘封已久的古老玉简了。关乎建木神踪,关乎星核之谜,关乎一切可能引动此番灾劫的远古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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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府点将台上,金甲元帅负手而立。台下仅存的十七艘战船残破不堪,船身布满腐蚀痕迹,就连最坚固的破阵弩也扭曲变形。幸存的将士个个带伤,眼中残留着未曾散去的恐惧。
三十六艘战船出征,归来不足半数。元帅的声音冰冷如铁,谁能告诉本帅,究竟发生了什么?
先锋营将领挣扎着出列,单膝跪地:元帅,那陨境中的魔物杀之不尽,更可怕的是...它们能侵蚀同化。李副将他们...他们变成了怪物反过来攻击我们!
废物!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将猛地拍案而起,若是按照我的计划稳扎稳打,何至于此!
稳扎稳打?另一位满脸煞气的将领冷笑,若不是你们保守派畏首畏尾,我们早就夺下星核了!
殿内顿时剑拔弩张,两派将领怒目相视,杀气弥漫。重伤的军师想要劝解,却因伤势过重连连咳嗽。
够了!
金甲元帅一声暴喝,声浪震得整个点将台嗡嗡作响。他目光如电,扫过在场每一个将领:
败了就是败了,找什么借口!先锋营轻敌冒进,该罚!中军策应不力,该罚!后军未能及时接应,更该罚!
他每说一句,杀气便重一分。待到话音落下,整个点将台已是落针可闻。
但此刻不是追责的时候。元帅话锋一转,当务之急是弄清楚那魔气的来历。军师,你可有发现?
军师强撑着重伤之躯,取出一块留影石:属下方才反复观看记录,发现那魔气中...似乎夹杂着一丝建木的气息。
建木?老将皱眉,那不是早已绝迹的上古神木吗?
正是。军师点头,而且魔气与陨灭之光融合后,产生了某种...人为催化的痕迹。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元帅眼中寒光闪烁:你的意思是,有人布局?
属下不敢妄断,但...军师欲言又止。
金甲元帅沉默良久,突然冷笑:传令,所有幸存将士闭关疗伤。即日起,战神府进入战备状态。
那无光陨境...老将迟疑道。
暂且放下。元帅摆手,既然有人想让我们当这个出头鸟,那我们就...换个玩法。
他望向殿外翻涌的云海,五指缓缓收拢。既然明枪易躲,那就换个方式,看看这潭浑水底下,到底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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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会总坛最深处,烛火在密室中投下摇曳的影子。会主端坐主位,周身笼罩在一层若有若无的迷雾中,唯有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睛清晰可见。
影无痕单膝跪地,断臂处简单包扎着,脸色苍白如纸。他声音沙哑地汇报着任务经过,每一个细节都不曾遗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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