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礁清理”计划获批的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模拟天光透过归墟鼎内世界的穹顶阵法洒落时,二十位核心成员已然进入了某种无声而高效的“战时”状态。没有战前动员的激昂,只有如同精密仪器预热般的绝对专注与平静。
计划总指挥司马南风第一时间召集了各阶段负责人,在加密频道内召开了第一次战术协同会议。会议时间极短,不足一炷香,议题只有一个:细化时间轴与触发条件。
“第一阶段,信息污染,由端木组负责。启动时间:现在。预计产生可观测扰动时间:三至五日后。关键触发信号:目标网络低级节点出现异常恐慌性自查,或中层联络频率出现非周期性激增。”司马南风的声音在频道内清晰稳定,“第二阶段,规则布网,由百里组负责。布设窗口:污染信息发酵期间。必须在目标因内部猜疑而可能加强屏蔽或进行内部扫描前,完成所有被动阵列部署。第三阶段,精准定位,由独孤组主导,太史、成阳辅助。在污染生效、布网完成的基础上,锁定最终打击坐标。窗口期极短,务必一击即中。”
频道内传来简洁的确认回复。会议结束,行动齿轮开始咬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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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三刻,幻梦工坊。
端木雅、长鱼月、白马璇三人所在的区域被临时强化了幻术与音律隔绝结界。室内光影变幻,仿佛有无数场景碎片流转不息。
端木雅面前,由清风楼提供的海量碎片信息正被重新编织。她指尖轻划,将几条关于“暗室”某个中层头目“血手”葛枭的信息剥离出来——此人以谨慎多疑着称,三年前在一次黑吃黑中肺部受过阴毒暗伤,虽治愈但每逢阴雨节气仍会隐痛,且其道侣疑似死于某次遗迹探索,尸骨未还。
“葛枭的突破口,在这里。”端木雅眼神锐利,“长鱼,植入一个复合梦境:先是他道侣在遗迹深处呼救的残影,紧接着画面跳转,是‘暗室’另一位与他有旧怨的头目‘鬼狐’,正用沾染阴毒的法器刺向一道模糊身影——身影的受伤位置,恰好是葛枭旧伤处。最后,画面定格在‘鬼狐’与一位气息晦涩、疑似更高层的身影交接某种‘阴魂髓液’的瞬间,并让‘鬼狐’低声说一句:‘葛枭的肺,也该彻底废了。’”
长鱼月闭目凝神,指尖萦绕着如梦似幻的光晕。【梦境投影】的力量开始精细构筑这个充满暗示与阴谋的梦境,力求细节真实,情绪饱满。“梦境触发条件:葛枭下次运功疗伤或阴雨天旧伤发作,心神薄弱时。植入方式:通过他常去的一家地下医馆熏香,微量渗透,累计三次生效。”
白马璇则在调制“背景音”。她面前悬浮着数种音律法器,正在合成一种极其细微、却能潜移默化影响情绪的“环境噪声”。“当葛枭接收到相关信息(无论是梦境还是流言)时,他所处环境的背景杂音里,会混入频率特定的哀鸣与阴谋得逞般的低笑,强化其不安与猜忌。”她试了几个音节,调整着混响参数,“同时,在‘鬼狐’常出没的场所,‘环境噪声’会偏向焦躁与紧迫,暗示其正被人监视或急于完成某事。”
端木雅快速记录着这些“微操”细节,并在内部行动地图上标注出“血手”葛枭与“鬼狐”的活动范围及可能的信息交叉点。“这只是第一对‘矛盾种子’。”她自语道,又迅速调出下一组目标资料。
欧阳熊的虚影悄然出现在工坊结界外,看了一眼里面光影缭绕、如同大型影视后期制作现场的状况,摸了摸下巴,对身边的司马南风(也是虚影状态)吐槽:“看这架势,我觉得等咱们退休了,她们仨合伙开个‘异界顶级沉浸式剧本杀体验馆’,绝对火爆,说不定比搞情报还赚钱。”
司马南风虚影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语气平淡:“董事长,根据现有数据模型,高端定制化信息污染服务的边际利润,确实高于传统情报贩售。此建议可纳入战后产业规划讨论。”
欧阳熊:“……我就随口一说,你还真算上了?”
司马南风:“专业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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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正,虚空作业点。
百里惊鸿、墨云舟、公输衍三人如同幽灵般悬浮在“暗室”屏蔽场外数万里的寂静虚空中。这里远离常规星路,只有微弱星光照亮他们周身极小范围。
百里惊鸿正全神贯注地操控着数以十万计的“虚空尘微阵基”。这些比沙砾还小的单元,正以难以察觉的速度,按照他计算好的复杂轨迹,悄无声息地嵌入周围的空间结构。“第七区,引力平衡微调完成,误差低于十的负十二次方。开始铺设第八区‘感官误导层’。”他面前的立体阵图光影闪烁,实时显示着整个“罗网”的构建进度。
墨云舟则负责校准“因果混淆场”的锚点。他手中托着一枚古朴的星仪,双眼中有星河流转,正将一缕缕几乎不可见的因果丝线,牵引至特定方位。“‘影梭’的日常活动轨迹所衍生的因果线最密集……将混淆场的‘噪音’优先注入这片区域,可以最大程度干扰其直觉预警。”他低声对公输衍说,“公输,你的‘逻辑探针’准备投放了吗?我需要它们附着在‘影梭’常用但非核心的物资补给通道上,先观察,后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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