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清晨,天还没亮透,县城的西门外就已聚集了不少人影。这里是县城有名的“露水黑市”,只在清晨开市,太阳出来就散,卖的多是农户私藏的山货、药材,价格比国营商店灵活,却也藏着不少门道。
萧尘背着鼓囊囊的布包,混在人群里往里走。布包里装着他这几天精心炮制的药材——三斤紫背天葵,还有两斤晒干的铁皮石斛嫩叶,都是后山深处采来的好货。之前卖给中药房和药材贩子的价格虽不错,但他听说黑市有识货的买家,能给出更高价,便特意赶了早来探路。
黑市不大,几条临时搭起的木板当摊位,周围挤满了挑挑拣拣的人,讨价还价声压低了嗓门,却格外热闹。萧尘找了个靠边的空位,把布包打开,将紫背天葵和铁皮石斛整齐摆好。刚摆好,就有人凑了过来。
“小伙子,你这紫背天葵怎么卖?”问话的是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穿着半旧的短褂,眼神精明,正是常年在黑市收药材的赵老三。他拿起一株紫背天葵,翻来覆去看了看,指尖在叶片背面蹭了蹭——这紫背天葵叶片厚实,背面紫红鲜亮,显然是刚采没多久,还带着山里的潮气,品质是他这几天见过最好的。
萧尘报了价:“紫背天葵八块钱一斤,铁皮石斛二十五一斤。”这价格比中药房高了近一倍,却也符合黑市的行情。
赵老三一听,立刻皱起眉,把紫背天葵扔回摊位:“小伙子,你是第一次来黑市吧?敢报这么高的价?我看你这药材也就一般,紫背天葵五块,铁皮石斛二十,你要是卖,我就全收了,不然你这货今天没人敢要。”
萧尘眼神一冷,他早就打听好黑市的价格,赵老三这是明着压价。“赵老板,我这紫背天葵是山里深处采的,新鲜不说,还没掺一点杂质,你要是诚心收,就按我报的价,不然就算了。”
赵老三没想到这年轻人这么硬气,脸色沉了下来:“小伙子,别给脸不要脸!在这黑市,我赵老三说的价就是行价!你要是不卖给我,今天没人敢收你的货,最后只能烂在手里!”他一边说,一边往旁边使了个眼色,两个跟班模样的人立刻围了过来,眼神不善地盯着萧尘。
周围的摊主和买家都看出了不对劲,纷纷往后退了退,没人敢上前插嘴——赵老三在黑市横行多年,仗着人多,经常压价抢货,大家都不愿得罪他。
萧尘却没怕,他站起身,挡在摊位前:“赵老板,做生意讲究诚信,你要是想强买强卖,恐怕不行。”
“哟,还敢跟我叫板?”赵老三被激怒了,伸手就要掀萧尘的摊位,“我今天就让你知道,在这黑市谁说了算!”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传来:“住手!欺负一个年轻人算什么本事?”
众人闻声转头,只见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者走了过来。老者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手里拄着一根红木拐杖,身后跟着个年轻的警卫员,气质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正是退休在家的老中医陈老,他偶尔会来黑市淘些稀罕药材,今天刚好撞见这一幕。
赵老三一看是陈老,脸色瞬间变了——他可惹不起这位老领导,连忙收回手,堆起笑:“陈老,您怎么来了?我就是跟这小伙子聊聊价格,没别的意思。”
陈老没理他,径直走到萧尘的摊位前,拿起一株紫背天葵,又拿起一片铁皮石斛,放在鼻尖闻了闻,眼神渐渐亮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个放大镜,仔细看着紫背天葵的根部:“这紫背天葵采的时候留了完整的须根,还带着苔藓,是怕伤了药性吧?还有这炮制手法,没晒干过头,也没沾生水,正好保留了药效,小伙子,你这手艺不一般啊!”
萧尘心里一动,这老者竟然懂药材炮制,看来是个识货的。“老人家,您眼光好,这药材确实是我按老法子炮制的,没敢马虎。”
陈老又拿起铁皮石斛,笑着说:“这铁皮石斛虽然是嫩叶,却也是两年份的,你看这茎秆的纹理,还有这淡淡的药香,比市面上那些大棚种的强多了。小伙子,你这货都是自己采的?”
“是,都是在山里深处采的,没掺一点假。”萧尘点头。
赵老三在旁边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却不敢插嘴——陈老都夸这药材好,他要是再压价,就是打自己的脸。
陈老放下药材,转头看向赵老三:“赵老三,你刚才说这紫背天葵五块一斤?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了!这么好的药材,八块一斤都便宜了!”
赵老三连忙赔笑:“是是是,陈老说得对,是我看走眼了。”
陈老没再理他,看向萧尘:“小伙子,你这紫背天葵和铁皮石斛我全要了。紫背天葵我给你十块一斤,铁皮石斛三十一斤,你看怎么样?”
这个价格比萧尘报的还高,萧尘又惊又喜,连忙点头:“谢谢您,老人家,没问题!”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陈老竟然给出这么高的价!赵老三更是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年轻人的药材竟然能入了陈老的眼,还卖出了这么高的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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