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的，宝儿姐，道歉！！！
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如同一个无形的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在场所有异人的脸上！
疯了！
张楚岚，这个家伙，是真的疯了！
他不仅，敢于反抗神明！
他竟然，还敢，要求神明……下跪道歉？！
这已经不是胆大包天了！
这是，在拿自己的命，拿自己的神魂，在开一个，足以让整个异人界都为之颠覆的……玩笑！
徐三的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昏过去。
徐四则是用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陆瑾等十佬，更是被张楚岚这番话，给震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们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过狂的，见过傲的，但还从没见过，敢这么跟一位举手投足间，就能让老天师都俯首称臣的存在，说话的！
这小子，是活腻歪了吗？！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没有降临。
高坐于王座之上的楚休，在听到这句话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不是之前那种，带着玩味的，细微的笑。
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带着一丝愉悦的，真正的笑声。
“呵呵……”
“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从低沉，到洪亮，最后，响彻了整个龙虎山！
这笑声，让所有人都懵了。
他们完全无法理解，这位柳真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被一个蝼蚁如此挑衅，非但不怒，反而……大笑？
只有王也，在听到这笑声后，浑身一震，他看着那个血人般的张楚岚，又看了看大笑的楚休，眼神中，闪过一丝明悟。
考验！
这还是考验！
而且，是更高层次的考验！
楚休的笑声，渐渐停歇。
他看着下方，那个一脸倔强，死死护在冯宝宝身前的张楚岚，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平等的审视。
“有意思。”
“真的，很有意思。”
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赞许。
“以凡人之躯，向神明问罪。”
“张怀义的孙子，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他承认了！
他竟然，承认了张楚岚的“问罪”？！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张楚岚也是一愣，他本来已经做好了，被对方一指头碾死的准备。
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
楚休的话锋，陡然一转。
“勇气，可嘉。”
“但，实力，太弱。”
他看着张楚岚那副靠着一股意志力，硬抗自己威压的狼狈模样，摇了摇头。
“你身负‘术之尽头’，身怀天地间最本源的炁，却只会用它，来做最粗劣的，硬碰硬的对抗。”
“简直，是在暴殄天物。”
楚休的声音，传入张楚岚的耳中，如同暮鼓晨钟！
最粗劣的对抗？
暴殄天物？
张楚岚有些发懵。
他一直以来，都是靠着金光咒护体，靠着炁体源流那源源不断的炁，来跟人硬耗。
这难道，不对吗？
“你以为，我这道场，是什么？”
楚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点拨的意味。
“是杀伐之气？是毁灭之力？”
“不。”
“这是，‘生’的力量。”
“是这龙虎山，千百年来，所有草木生灵，汇聚而成的，生命本身。”
“面对生命，你不想着去理解，去沟通，去融入……”
“却只想着，去对抗？”
“你是在用你自己的‘生命’，去对抗，一整片‘天地’的生命。”
“愚不可及。”
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狠狠地，敲在了张楚-岚的心头！
对抗生命？
融入生命？
他体内的炁体源流，在听到这番话后，那股狂暴的愤怒，竟然，缓缓平息了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的……悸动。
仿佛，找到了，它一直以来，所追寻的，方向。
张楚岚的大脑，在这一刻，飞速运转！
他想起了，爷爷张怀义，教给他的，那段残缺的，关于炁体源流的口诀。
“守本真心，莫随物转……”
“心若不动，风又奈何……”
“炁，源于天地，归于天地……人，亦是天地……”
之前，他一直无法理解这些话的真正含义。
可现在，在楚休的点拨下，他仿佛，抓住了什么！
对抗……是错的！
从一开始，就错了！
金光咒，是术，是用来防御，用来对抗的。
可炁体源流，不是！
它被称之为“术之尽头”，被称之为“源流”，就是因为它，本身，就是“道”！
是，构成所有“术”的，最根本的，那个“一”！
道，是用来对抗的吗？
不！
道，是用来……连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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