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哥,敢问前方发生了什么事?”
张杰随手拉住了一个就要从他身边跑过的卖梨汉子。
“什么人?”
跑路被阻的卖梨汉子有些愤怒。
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人不知轻重?
不知道那欺行霸市的净街虎牛二来了吗?
“嘿!”
他一下用力,想脱离张杰的抓拉。
结果,毫无用处。
“嘿、嘿!”
他再次用力,发现身旁拉着他的人依然屹立不动。
他感觉拉着他的手就像一把铁铐一样铐住了他。
倒是他自己的手被他的挣扎弄得生疼。
“哪里来的汉子,如此不晓事?”
以为拦下他的是个练家子的卖梨汉子骂骂咧咧的停了下来。
可当他扭头看到虽然穿着简单青衫,
但仪表、气质皆是不凡的张杰时,
涌到喉咙的脏话瞬间就被他咽回了肚子里。
一个练家子他还不怎么放在眼里,
毕竟武功再高,还能当街杀了他不成?
那还有没有大宋的王法了?
大不了他以后去别处卖梨就是了。
而看到张杰的仪容仪表,显然不是出身不凡,
就是有功名在身之后他的姿态巨变:
这二者中无论是哪一个,都是他一个升斗小民惹不起的。
卖梨汉子刚刚还满是愠怒的脸上瞬间挤出一丝笑容:
“不知这位公子拦下小人,所为何事?”
嗯,刚才他着急跑路,根本就没有听清张杰的问题。
“这位大哥请了。小生张杰,
见前方突然如此慌乱,好奇之下,这才拦下你。”
张杰温和一笑,拱手解释道。
看着张杰从容不迫的举止和温和的笑容,
卖梨汉子只觉心中的慌乱逐渐消失不见。
“公子想必是第一次来这几处街道吧?”
心情平静了些许的卖梨汉子了然的问道。
“小生昨日刚入汴梁,确定是第一次来这里。”
张杰点头承认。
听着张杰的回答,卖梨汉子心中瞬间有了点底。
最近一段时间来汴梁,还做书生打扮,
这位年轻人想必是来参加春闱的。
而参加春闱的,都是有举人功名在身的举人,难怪张杰如此从容不迫。
再加上张杰如此年轻就高中举人,
不是数十年一见的科举神童,就是家学渊源深厚。
不过卖梨汉子猜测,张杰大概是二者兼而有之。
有张杰保底,卖梨汉子彻底不慌了,他叹息一声道:
“前方的人之所以如此慌乱,是因为净街虎牛二来了。
这牛二乃是一伙混混的头子,他带着一伙混混,整日欺行霸市。
在这做生意,不仅每月都要给他交保护费,
他还偶尔上街巡视,见到心仪的东西就要抢走。”
“前一两年还好,只是拿走一部分,可这几个月他的胃口越发大了,
已经夺走了好几个摊贩的大半身家。”
“更过分的是,他连大家吃饭的家伙都不放过,
要让被他盯上的人花高价赎回。
大家惊惧之下,只能在牛二上街的时候慌忙逃窜。”
这让张杰来了几分兴趣:大宋不管再怎么拉胯,
也不至于把堂堂的京城汴梁治理成这样。
区区一伙混混,何德何能做到这种地步?
张杰轻摇折扇,问道:
“这牛二如此欺行霸市,难道京兆府就不管吗?”
“管?”
卖梨汉子闻言苦笑:
“这牛二不过一个混混,但他身后可是站着天大的人物!”
“愿闻其详。”张杰抱拳。
倾泄欲上来的卖梨汉子将其中原尾娓娓道来:
“这牛二原来只是一个破皮破落户,每日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活着。
在他纠结其他混混开始收保护费的时候,大家并不在意。
直到在一次抗议保护费的活动中,牛二下手不知轻重,
把一个带头反抗的汉子打成了重伤。”
“那一个汉子的家人岂能善罢甘休?
当即就一纸诉状把牛二告上了京兆府,要让他吃官司。
京兆府得了消息,当即就派了两个衙役把牛二拿了。”
“嗯。”
张杰闻言不由点头:到此为止确实是正常的流程。
虽然对于民间的冲突,只要不是出了人命,
大宋官府向来便是民不举、官不究;
但若是有人告上了府衙,
官府无论如何也要做出些许动作来显示一下他们的作用。
卖梨汉子面色变得惨然,继续道:
“可事情到了府衙里就来了个大反转。
里面的老爷们竟然以是那个汉子先动的手,
牛二不过是不得已之下的反击为理由,
不仅没有惩罚牛二,反而让那个汉子给牛二二十两银子的补偿。”
“那个汉子气不过,回家后的第三天就吐血而亡了。
牛二那厮,还假惺惺的说既然那汉子已经死了,就不要他的补偿了。”
对于那个带头汉子的悲惨遭遇,张杰不由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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