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同林围距离这五处地方这么分散,净街太保却第一时间赶到,并且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和这么少的人,就把火给全部灭了,这反应速度之快也太离谱,让人很难不往“自导自演”这一点上想。
好处就是可以把方家逼在火架子上烤。
尽管大家都觉得许师傅不是这样的人,可净街太保如此神速,好像早就知道了一般似的,又要如何解释?
早市开市之后,风向很快转变,并稳定了下来。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上次渎河里,方家的粮船翻了,损失了足足几百石粮食……”
“不是弄得几十艘船都翻了,好多人都下水么?”
“许师傅也出手救人了。”
“可那之前,那些净街太保不先跳下河去救人了吗?”
“那些净街太保为了救人差点死掉,许师傅对此很不满意。”
“又发觉渎河每年要死不少人,偶尔也有火灾发生之事……”
“于是许师傅最近一直在训练这些净街太保,如何防水防火。”
“我们怎么知道?我们经常去吃卤煮啊。”
“同林围里便民食堂,就是那里吃卤煮。”
“但进去先是大圆场,太保们都在那里训练,谁都能看。”
“我们经常去的都看腻了,没啥新意的,来来回回就那些。”
“不过也蛮好,说明这训练不是瞎掰扯。”
也不知道哪个经常去吃卤煮的客人说了这么一句,很快传遍不大的石桥峪,一时间所有人都对此再无疑问,剩下的只有“高瞻远瞩,深深钦佩”。
不过这一大早酒楼茶馆热闹纷纷,事情却还不少。
“听说了吗?陈老爷子一大早听了这消息,直接昏死了过去!”
这风声吹起来,惊起“哇”声一片。
大家都在默默祝着陈老爷子保重身体。
毕竟陈家人崛起之前,整个石桥峪的人,没几个能读书的。
可以读书的,都是那些世家门阀大户。
陈家崛起后,管你是贩夫走卒,交了足够束修就能去。
就算你没钱,也可以去族学外听墙角,不会赶你走。
你若足够聪明,陈家甚至还能出钱帮你上学科举。
这个头就是陈老爷子起的,最初时他说是为了给自己早夭的姐姐积阴德,但等后来陈家子女接手,这就成了陈家一直在做的事了。
整个石桥峪遭受的陈家恩德可不少。
你说陈家屯粮,想要待价而沽,大家是信的。
可你说陈家坏,大家肯定不信。
陈家偌大的家子,要养那么多人,一天消耗干粮米都几十斤,家里日常都得囤个几十石的粮食,正灾荒之年来了,陈家屯粮上千也首当其冲去施粥赈灾,人家卖高价也就卖了,但绝不会刻意如此。
只是这些毕竟都是钱,一把火全烧了,谁不着急?
一众人扼腕叹息。
“到底是谁这般缺德,烧顾家的也就算了,陈王二家的也烧!”
“你这话就不对了,顾镇长怎么你了?你有钱你也屯去啊。”
“话不是这么说,现在路不通,整个镇子的粮食全靠这四家……”
“唉……这可如何是好,粮价一定涨疯了……”
“也没涨粉,就是长到谷子五十文一斤罢了。”
“五十文一斤!吃你老娘呢!谁都别活啦!”
“我直他方家全家!”
“你们骂个吊啊,你们家里谁不是屯了几石粮?缺个屁!”
“现在是不缺,谁知道台风一来会出什么事。”
“就是……以前那几次大灾你又不是没见过……”
“上次张三家就被流民给冲了,所有东西都被抢了,媳妇老娘都被糟蹋了,人到现在都没抓到,这事儿能怨谁?”
“眼下也就合坊区能待,其他地方你们看看,到处乞丐!”
突然,一个人跑过来喊道:“快去快去,快去观渎坊!许师傅开了一家铺子!粮价已经跌到十文钱啦!”
“啊?!!”所有人都懵了。
反应过来的一股脑地跑了出去。
观渎坊那个铺面还没到,只是进合坊区,这里便热闹得人头攒动,水泄不通。
不过,人流倒是问题不大。
净街太保们守着全部的民坊一丝不苟,也在竭力地保证着现场秩序。
“这到底怎回事?”
一众人看到十文钱一斤粮食,凭借身份牌购买的消息后,也都发懵。
这事儿却还要从今早太阳起来前说起。
许平阳临时召开了一场“坊主大会”,把所有人都叫了过来,和每一个家里的当家都说了一件事——如果相信他,家里也有余粮的,家中留够一个月粮食,剩下的粮食都交给他来处理,多少钱买的都给他条子上写清楚。
以观渎坊为中心的整个合坊区那么多人,许平阳一口气筹集到了两千石粮食。
他定价十文钱一斤,每户人家顶多限购五十斤,便让人放出风声。
且合坊区的人,不许进行购买。
这一下,其余民坊的人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苍蝇,纷纷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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