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害人精,许师傅乃是村里贵客,是村里恩人,若非看在许师傅面子上,今夜就把你绑了沉江去。打明儿一早,你就给我‘负荆请罪’去。荆条你就不用找了,知道你对自己比较好,下不了狠手,大伙儿替你考虑仔细了。这根山蔷薇老藤刚摘下来,新鲜着。明日你自己背着跪到码头去。若是我等不见你身影,那你最好永远不要回村。回一次沉你一次江。”
其余人愣了一下道:“这是白菜焯水呢?还能多沉几次?”
“哦……说到兴头上有些忘了。”这人咂嘴,重新指着这泼皮道:“那不沉江了,直接把你扔到那块山抱去,反正那儿以前也是乱葬岗……现在那里可是泥沼,让你插在里面看着自个儿的身子被淤泥一点点吞掉。”
其余人也吓唬道:“对,这事儿我们一起做。你这王八蛋害人精,几年不回来,一回来就整这么一出……托许师傅的福,大伙儿好不容易日子过得舒坦了,家里都有余钱了,你这还让我们河湾村以后怎么做人?”
“说说你这畜生看,有手有脚的,光吊一根不娶亲也就算了,好好的汉子,整日里不务正业,偷鸡摸狗,你这样的活着有啥意思?别说泼皮如何如何,你这王八蛋就是纯粹的他妈的王八蛋。卢老头都跟我们说过了,石桥峪那儿情况如何。什么泼皮义气,都是狗屁。你跟着王八吴这么多年,身上有多少余钱?前些年你老娘过世,棺材钱还是我们凑着出的,都没问你讨,你说说你……”
“诶,别说他啦,跟山抱里的淤泥一样,扶不上墙的,回头他要再不学好,就让他跟他的淤泥兄弟团聚去,真活着就是浪费,孬!”
“孬!”
“孬!”
“呸,孬。”
一群村人围着这泼皮恐吓、威胁、指责、训斥……
最终都变成了一句“孬”。
一切结束后,许平阳洗完澡开着慈悲眼回到了船上,开着太阳能灯,便在书桌前写写弄弄,一如既往。
素素又飞了出去。
娄宿和阿飞好像也发现了不对劲,一个蹲在船头,一个守在船尾。
“郎君,是不是出事了?”小桐捧着月海甑接着月光酝酿月露,这是待会儿她和娄宿、阿飞的口粮。
“哦,怎么说。”许平阳头也不抬,拿着毛笔便在挥毫着。
小桐道:“下午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可又没法出来。刚刚出来,总觉得这船有哪里不同了……有些不对劲,又不说出不来是哪里。”
“嗯,是出了一点事,问题不大。”
“早知道我就不跟来了,跟来了也没法像清欢姐那样帮忙。”
“诶,不要妄自菲薄嘛,至少你能吃能喝。”
“哼……”
“我看呐,你是觉得无聊,在家还有楼兰他们陪着。”
“可不是么,这儿要啥没啥,阿飞都有些腻了。”
“呵呵……”
“郎君,外面有人在喊。”突然小桐说道。
紧接着,船头的娄宿也跑进来了,对着他“汪汪”叫了两声,然后不断脑袋朝外面撇,就仿佛是能说话似的。
许平阳搁下笔墨,起身到了船头。
就看到有两个汉子对着不远处江面一阵呼喊。
他打开慈悲眼一步一步走下去,这便来到了岸边。
“我在这,何事。”
两个汉子听到声音愣了愣,这才转过身去,却见许师傅出现在了另一边,并没有从码头方向下来,不禁感到奇怪。
“许师傅,孩子突然发烧了,我们担心是中了邪,请您过去给瞧瞧。”
“是不是就是傍晚调皮贪玩害得你们好找的那几个?”
“对对对……”
许平阳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带路。
很快便来到了一处屋檐低矮的小棚屋。
小小的屋子里,竟然还能分出三个房间。
孩子单独住在一个房间,却是闭着眼,孩子妈一脸担忧。
许平阳观察了下脸色,感觉阳气有些丢,又把了把脉,才发现体内还有点邪气,这个邪气乍看是寒邪,其实却只是表象,乃是内邪。
他这便找了几个大穴,给孩子按摩一番,催动肾气。
又以肾气催动脾胃之气后,拿出升阳丸两颗喂下。
如此,孩子体内阳气因消化自升,很快就将阴邪之气消解。
走丢的阳气也很快得以补充和恢复。
不过这还不能完全解决。
现在这个孩子在表的阴邪之气消解了,接下来就得整治一下内邪了。
内邪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身体自身的毛病,大毛病其实只能够通过一定手段压制,想要根治这得极其高深的医术。
他的医术舍利只能算中规中矩,不算高。
现在他对这块的治疗手段,也仅限于“纾解”。
简单来说,一个人整天想些很不好的事,引起焦虑压抑之类的情绪,这些主观思考引起的内在情绪积累,会压制扰乱身体内部正常运行,从而让身体由内而外出问题,同样道理,如果身体内部出类似问题,人也可能表现出相应的不良情绪,情绪再引发乱七八糟的想法,由内而外从病体现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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