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念这边，浑然不知。
他们又玩笑了几句，便继续向前走。
既然出来玩儿，自然是要好生珍惜机会的，毕竟消遣的时间并不多。
平时叶子念出来的时候并不多，只是这次下大雪，着实给憋坏了。
人不能老是待在家里，还是要适当出来转转的，看看风土人情，听听欢声笑语，连带着人的心情也会跟着好很多。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烟火气?
原本，他们是打算去下馆子的。
王府的饭菜的确好吃，却又难免觉得腻。
不过，当他们路过街边的馄饨小摊儿，嗅到那过分诱人的香气后，几人的计划立刻就改变了。
“好香呀~”小茹吸了吸鼻子。
叶子念点头。
按照她前世的经验来看，越是这种不起眼的小地方，越有可能吃到最正宗、美味的小吃。
这应该叫做高手在民间。
她们也才不过刚闻道，萧钰那厮就脚底生风般，人已经大刺刺的坐过去了，连招呼老板的声音都传出去了。
叶子念有些无奈的摇头，转而问旁边一直沉默着的若锦：“要在这里吃吗？”
若锦微微一笑：“我都可以。”
见小茹也乐意，叶子念便索性带着大家过去了。
他们又不是什么真正的贵族，没什么东西吃不得。
况且，萧钰这种吃得比谁都欢呢~
随着老板热情的招呼声，很快的，四碗热腾腾的馄饨就被端上来了。
白色的热气蒸腾着，袅袅缭绕，给周围的环境增加了几分朦胧。
萧钰急急忙忙吃了一口，却被烫到了，嗷嗷直叫。
叶子念和小茹笑得前仰后合。
“你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看这情况，不知道的，还以为几天几夜没吃饭了呢。
萧钰不管，继续吃。
叶子念倒也就懒得去管他了，只招呼若锦吃。
又觉得不够，几人还要了两笼蟹粉包子。
阵阵勾人香气袭来，又加上几人着实吃得香，吸引了不少周围人的目光。
有几个小乞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小花脸儿上镶嵌着一颗颗犹如宝石般明亮的眼睛，正无比眼巴巴的望着他们。
叶子念便叫了老板，再要两笼包子。
说着，她顿了一下：“要普通肉包子就好。”
蟹粉包子太小，恐怕根本不够这些孩子们塞牙缝的。
那小老板说了声这位少爷真心善，便赶紧去拿东西了。
叶子念和小茹将那些包子发给小乞丐们，果然这些小家伙们兴奋不已，连连道谢！
待派发完毕后，最后一个小乞丐也走了。
叶子念微微一笑，又不免在心中叹息，都是些可怜的孩子。
“我记得城中有养生堂，为何这些孩子们还要乞讨？”
官府有给养生堂拨银子，虽不至于让孤儿们富贵，却也能生活无忧。
小茹摇摇头，沉声道：“主子可能不知，养生堂空间、人手有限，只能照料五岁以下的孩子，再大一点的，就需要他们自行谋生了。”
之前叶子念和小茹商量过选拔人才的事情，小茹便出门打探了一番，对如今的情况，算是颇有了解。
叶子念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五岁以上？
自行谋生？
十一二的孩子倒还好，若那刚满年龄的五岁孩童，当如何？
这样的年纪，放在现代，恐怕是全家老少放在手心里捧着的宝贝吧！
即便古人早熟，恐怕如此年纪，也很难生存呀！
小茹也知道这些，却也只有摇头儿的份儿。
同情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倒是萧钰抬起了头，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道：“也没那么惨，男孩子差不多都进军营了，先从后勤做起，打打杂管饭吃。再大一些，就能上战场来了。”
叶子念反问：“那女子呢？”
萧钰吃饭的动作愣了一下。
这个嘛……
还真不知道。
一直以来，好像也没有人去在意那些小姑娘的事情了。
倒是若锦开口了：“沿街乞讨，或进大户人家做丫鬟，被普通农户带走做童养媳，又或者……”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拿着勺子的手，微微用力。
也只是一刹那，很快便复归于平静，连同着声音也没什么起伏：“或者被卖入青楼、妓、院。”
叶子念的眉头微微一皱，脑海中涌动着的想法却是：这一切她们愿意吗？
除却最后一个，另外两个或许在外人看来，也算不错的归宿了。
但，那些丫头们，当真乐意吗？
没有人会在意这些。
估计连她们自己都不曾在意，是啊，能活下去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咦？他们又来了。”萧钰叫了一声。
叶子念等人顺着目光望过去，险些没被吓到。
这是比刚才多三倍的小乞丐们小跑着过来，正目光灼灼的望着他们。
大大的眼睛内，尽是渴望。
叶子念若锦：“……”
萧钰则是很不厚道的爆笑起来，还是捂住肚子，丝毫不假掩饰的那种。
叶子念有种冲上去掐死这熊孩子的冲动。
若锦皱眉：“靳城怎有这么多乞儿？”
这话倒是提醒了小茹，她忙道：“不对啊！半月前我来，还没那么多呢。”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莫名其妙。
倒是叶子念凝视着那些风尘仆仆，小脸儿通红的孩子们，道：“我明白了。”
包子不划算，叶子念索性来到了馒头铺，亲自给这些小家伙们派发。
几人正忙碌着，见远处走来了一辆马车和几匹马，周围更跟着一众随从和丫鬟，浩浩荡荡，架势很足。
这些人个个锦衣华服，尤其是为首骑马那人，更是通身岑贵，身上环鸣佩玉，好一个得意少年。
这位不是别人，正是卢府的少爷。
卢二少随意一瞥，就看到了正在发放东西的叶子念等人。
他立刻招手示意停下，眉头微微皱起。
马车停了，坐在里面原本闭眼假寐的女子，不由睁开了眼睛，有些不悦的问：“怎么停了？”
今日，他们要去法崋寺上香，为姐姐祈福。
如今时间本就不早了，因何又耽误时间。
“回小姐话，路被人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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