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饭桌上的闲谈,李秀莲擦了擦嘴,起身去开门:“来了来了,谁啊?”
门一打开,一个穿着花衬衫、烫着泡面头的女人就挤了进来,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进门就四处打量,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姑,这就是你跟我念叨的大房子?我看也就那样吧,客厅还没我们村主任家的宽敞,装修也太老气了。”
女人正是李秀莲的远房侄女刘梅,按辈分苏念真得叫她一声表姐。苏念真放下筷子,看着眼前这张只在小时候见过一次的脸,没说话。
李秀莲愣了愣,才认出她:“梅梅?你怎么来了?事先也不说一声。”
“这不是听说表姐现在出息了,开了好几家超市,成大老板了嘛,”刘梅把蛇皮袋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沙发被她压得吱呀响,“我在家待着也没事,就来投奔表姐,想跟着她混,以后也过过好日子。”
陈念苏被她的动静吓了一跳,往苏念真身后缩了缩。苏念真摸了摸女儿的头,对刘梅说:“家里住不下外人,你要是来城里找工作,我可以帮你问问,但投奔就不必了。”
“住不下?”刘梅眼睛一瞪,扫了眼二楼的楼梯,“这房子不是有二楼吗?给我收拾一间客房就行,我不挑。”她顿了顿,又理直气壮地补充,“对了表姐,我听说你那超市缺个经理,你看我这人会说话、会来事,就给我安排个经理做做呗,工资不用太高,一个月两万就行。”
这话一出,饭桌上的人都愣住了。陈宇泽挑了挑眉,没说话,只是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李秀莲连忙打圆场:“梅梅,你这要求太高了,念真的超市经理都是干了好几年的老员工,你刚去怎么能当经理呢?”
“老员工怎么了?我是她亲戚啊!”刘梅拍着大腿,声音拔高了八度,“她现在发达了,还能忘了穷亲戚?再说了,我当经理怎么了?我好歹也是高中毕业,比那些小学没读完的员工强多了!”
苏念真放下筷子,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超市的职位都是凭能力竞争的,没有亲戚特殊待遇。你要是愿意从导购做起,我可以给你安排,工资按规矩来,一个月四千,包吃住。”
“四千?”刘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表姐你也太抠了吧?你开那么多超市,赚得盆满钵满,给亲戚开四千工资?打发要饭的呢?”
她站起身,走到苏念真面前,伸手就要去拉苏念真的手腕,被苏念真侧身躲开。刘梅也不尴尬,指着苏念真脖子上的金项链:“表姐,你这项链挺好看的,得值不少钱吧?既然不给我涨工资,那你给我买个同款金镯子呗,也不用太大,一两重就行,就当是欢迎我来城里。”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李秀莲急了,拉着刘梅的胳膊,“念真赚钱也不容易,你怎么能开口就要金镯子?太不懂事了!”
“姑,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刘梅甩开李秀莲的手,翻了个白眼,“她是你养女,我可是你亲侄女!她现在有钱了,帮衬亲戚不是应该的吗?当年要不是我妈经常给你送米送面,你们娘俩说不定都活不下去了!”
这话纯属胡扯。当年李秀莲家确实困难,但刘梅家从来没帮过忙,反而还经常来蹭吃蹭喝。苏念真冷眼看着她:“说话要讲良心,当年我妈拉扯我不容易,没受过你们家半点恩惠。你要是真心来找工作,我可以帮你,但要是来占便宜,那就请你离开。”
“离开?我凭什么离开?”刘梅往地上一坐,双腿一蹬,撒泼似的哭了起来,“我不管!你今天必须给我安排经理的工作,再给我买个金镯子,不然我就赖在这不走了!我还要去你们村说,说你苏念真忘恩负义,发达了就不认穷亲戚,让你在村里抬不起头!”
她哭得声嘶力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还故意用脚踹着茶几,把上面的水杯都震倒了。陈念苏被吓得眼圈发红,紧紧抱住苏念真的胳膊:“妈妈,她好吓人。”
“别怕。”苏念真拍了拍女儿的背,转头对刘梅说,“你要是敢去造谣,我就报警告你诽谤。村里的人都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不是你几句话就能抹黑的。”
“你以为我不敢?”刘梅停止哭闹,站起身,抹了把脸,“我现在就去!我还要去你超市门口闹,让你生意做不成!”
“梅梅!你别胡来!”李秀莲拉住她,急得直跺脚,“念真,你看都是亲戚,要不你就……就给她安排个轻松点的工作,金镯子就算了,行吗?”
“妈,不是我不看情面,”苏念真看着李秀莲,语气坚定,“她这种心态,就算进了超市也干不长久,只会惹是生非。今天我给她开了特例,以后其他亲戚都来要职位、要东西,我怎么办?”
刘梅见李秀莲帮着说话,更是得寸进尺:“姑你看,表姐就是不想帮我!她就是看不起我们农村人,觉得我配不上当经理!我告诉你苏念真,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我,我就死在你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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