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没有城墙的城市里,古蜀风格的建筑与北凉的传统民居和谐共存。
街道上,说着不同语言的商贩们热情地招呼着顾客;学堂里,孩子们用两种文字诵读着同样的诗篇。
徐念安已经步入晚年,但他的眉心依然能看到淡淡的星瞳印记。
这天,他正在城中的广场上,为来自各地的学子们讲述古蜀的历史。
守护不是固守,他慈祥地说,而是让美好的事物能够延续下去。
广场的一角,徐凤年正陪着小玄孙玩耍。
孩子天真地问:太爷爷,爷爷为什么要守护那些书啊?
因为,徐凤年蹲下身,轻声回答,知识比刀剑更能守护我们珍视的一切。
第七章:暗流蚀碑
星河书院的书声琅琅,并不能掩盖世间所有的暗影。
北凉与北莽边境新立的“和安碑”,以古蜀青玉为基,镌刻两国永不互犯的誓言,是和平的象征。
碑下商旅如织,孩童嬉戏。徐念安时常在此驻足,感受那份来之不易的宁静。
他眉心的星瞳印记已能收放自如,唯有在感应天地气机时,才会流转出淡淡的星辉。
然而这一日,他心绪莫名不宁……
指尖触及冰凉的石碑,一股隐晦的阴寒之气,竟顺着指尖悄然蔓延,试图钻入他的经脉。
徐念安星瞳微闪,瞬间驱散了那缕阴寒。
“这感觉……不是北莽的狼煞之气,也非寻常污秽。”
他俯身细察,瞳孔骤然收缩——在和安碑底部背光处,不知何时,竟悄然蔓延开几道细如发丝的暗红色纹路,如活物般微微搏动,正无声地侵蚀着玉石基座,所过之处,玉石内部结构变得酥脆,仿佛被某种力量从内部蛀空。
“蚀文咒?”一个古老的词汇闪过徐念安的脑海。
这是古蜀秘典中记载的禁忌巫术,以怨念和精血为引,能潜移默化地瓦解金石、腐蚀气运,极为阴毒。
绝非北莽狼骑的风格。
“老师,怎么了?”一名年轻的古蜀学子见他神色凝重,上前询问。
“无事。”
徐念安不动声色地直起身,袖袍拂过碑底,一股温和却坚韧的星力悄然覆盖其上,暂时阻断了蚀文咒的蔓延。
“去请你李淳罡太师公来,就说……碑文有异,需共鉴古字。”
片刻后,李淳罡疾步而来,须发皆白,眼神却锐利如昔。
他只看了一眼,脸色便沉了下来:“好阴损的手段!
这是要毁掉和平之基,重新挑起战火!”
“能施展此咒者,必是精通古蜀巫术的残余,且对北凉、古蜀乃至北莽当前的和平极度憎恶。”
徐念安低声道,“先生,古蜀覆灭后,除了已知的叛徒,是否还有更隐秘的势力残留?”
李淳罡捻着胡须,目光望向南方连绵的群山:
“当年古蜀王庭崩塌,有一支名为‘蚀日’的巫祝一脉,因研习禁术被逐出王庭,他们信奉以黑暗吞噬光明,认为唯有毁灭才能重生。
王庭覆灭后,他们便销声匿迹……看来,有人不甘寂寞了。”
与此同时,北凉王府。
徐凤年接到了边军急报:
三支往来于北凉与西域的小型商队,在边境附近神秘失踪,现场无打斗痕迹,人马货物皆如人间蒸发,只留下一些凌乱的足迹,指向南方荒芜的“万瘴沼泽”。
“万瘴沼泽……”徐凤年指尖敲击着帅案,“那里是三国交界的三不管地带,毒瘴弥漫,凶兽出没,寻常人绝不会踏足。”
他看向身旁的暗卫统领,“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另外,加派人手,秘密保护念安和星河书院。”
暗卫统领迟疑道:“王爷,小公子如今修为深不可测,寻常人近身都难,是否需要……”
徐凤年摇头,眼神深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这蚀文咒和失踪案,怕是冲着他来的。
有人不想看到和平,更不想看到古蜀与北凉的传承结合。”
是夜,星河书院藏书阁。
徐念安于灯下翻阅古老的兽皮卷,寻找蚀文咒的破解之法及“蚀日”一脉的记载。
星瞳之力让他能快速解读那些晦涩的古文。
卷轴上记载,蚀文咒需以施咒者的精血为引,附着于受术之物,若要彻底清除,不仅需要强大的净化之力,还需找到咒术的源头。
窗外夜风拂过,带来一丝极淡的、混合着腐朽与奇异香烛的气味。
徐念安猛然抬头,星瞳亮起,穿透夜色,只见远处山峦的阴影中,似有几道模糊的黑影如壁虎般游走,悄无声息地向着书院外围的防御阵法靠近。
“来了。”他放下书卷,身形一闪,已出现在藏书阁屋顶。
月光下,他指尖凝聚出一点星芒,屈指一弹,星芒化作一道流光,射向书院最高处的钟楼。
“当——”
清越的钟声瞬间响彻山谷,这是书院最高级别的警示。
几乎在钟声响起的同时,数道黑影从不同方向扑向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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