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九重宫阙
太安城破,离阳国祚终绝。
奉天殿内,徐凤年端坐龙椅,玄甲未解,血渍未干,目光扫过空荡大殿,最终落在那方被弃于地的传国玉玺上。
殿外杀声渐息,唯有秋风卷着硝烟掠过朱漆剥落的廊柱。
陛下。姜泥轻唤一声,手捧热茶步入殿中,身后跟着南宫仆射等人。
她将茶盏放在案头,目光掠过玉玺,柔声道:城外已定,陈将军正在清剿残敌,袁将军接管了城防。
徐凤年颔首,却未碰那茶盏,只望向殿外渐沉的暮色:
“传朕旨意:离阳皇室宗亲,愿降者迁居西苑,非诏不得出。”
“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红薯躬身应下,身影悄然隐入阴影。
三日后,太安城肃杀之气稍减。
原离阳皇宫的鲜血已被冲刷干净,但宫墙上的箭痕刀疤犹在。
辰时,钟鸣九响,声震全城。
文武百官身着新制朝服,战战兢兢地列队步入修缮一新的奉天殿。
他们中有离阳旧臣,更多是随驾北上的大凉新贵。
当徐凤年身着玄色龙袍步入大殿时,群臣跪拜,众人练呼万岁。
新朝初立,百废待兴。
封赏功臣、安抚旧臣、整顿吏治、轻徭薄赋...一道道政令从这座古老的宫殿发出,迅速传遍天下。
一月后,钦天监择吉日,新朝登基大典。
太安城焕然一新,朱雀大街铺红毯百里,沿途甲士肃立。
皇城正门缓缓开启,九九八十一响礼炮轰鸣。
徐凤年乘玉辂,率宗室百官祭天告祖,正式改元,定都太安,国号仍为。
是夜,宫中设宴……
新晋的贵妃、妃嫔们盛装出席,姜泥端坐凤位,南宫仆射独坐一隅自斟自饮,轩辕青锋与各州进献的才女交谈,青鸟侍立徐凤年身侧,红薯穿梭席间打理事务,舒羞与呵呵姑娘低声说笑。
徐念安携琉璃坐于太子席,与群臣对饮。
然而在这片喜庆之下,暗流涌动。
宴至中途,红薯悄步至徐凤年身边,低语数句。
徐凤年目光一凝,随即恢复如常,举杯与群臣共饮。
夜深,御书房……
徐凤年拆开密报,眉头渐锁。
暗影司急奏:西域诸国似有异动,北莽旧部不安分,东海有倭寇侵扰,更紧要的是——南方边境传来急报,疑似有暗渊活动的痕迹。
陛下。李义山拄杖而入,新朝初立,四方未平,当早作打算。
朕知道。徐凤年将密报置于烛火上,暗渊亡我之心不死。
“但眼下最要紧的,是让百姓休养生息。”
他走到窗边,望着太安城的万家灯火:传旨:减免三年赋税,鼓励农耕。
开设文武科举,不拘一格选人才。
命陈芝豹整顿军备,袁左宗扩建水师。
那暗渊...
让念安去查。
徐凤年转身,星枢阁也该活动活动了。
次日,徐念安奉旨出京。
临行前,徐凤年在御花园召见他:此去南方,明为巡查,实为暗渊。
琉璃精通阵法,可随行。
记住,新朝初立,暗处不知多少眼睛盯着,万事谨慎。
儿臣明白。徐念安郑重应下。
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徐凤年轻抚腰间北凉刀。
新朝已立,但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第二十九卷第一章完)
……
第二章:星槎南巡
新朝初立,万象更新……
太安城头的旗帜已换作玄底金凤的凉字王旗,然而这座古老帝都的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观望。
前朝旧臣、各地门阀、乃至周边诸国,都在暗中注视着这位以武立国、马踏太安的新帝,将如何执掌这万里江山。
徐凤年深谙“马上得天下,安能马上治之”之理。
登基大典后,他并未沉醉于九五之尊的威仪,反而更加勤政。
每日寅时便起,于御书房批阅奏章,召见重臣。
在李义山、褚禄山等能臣辅佐下,一系列安民富国的政令迅速颁行:
减免赋税、鼓励垦荒、整肃吏治、修订律法……动作迅疾如雷霆,却又条理分明,令观望者暗自心惊,百姓则渐安心怀。
半月后,太安城,钦天监观星台。
夜色如水,星河垂落……
徐凤年屏退左右,独自立于高台之上,玄色常服在夜风中微微飘动。
他并未仰望星空,而是负手俯瞰着脚下这座沉睡中的巨大城池…
万家灯火如星,与天上银河交相辉映。
这锦绣山河,如今已在他掌中,但那份沉甸甸的责任,远比千军万马的冲杀更令人心悸。
“陛下。”
轻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姜泥端着一碗参汤走来,为他披上一件外袍,“夜深露重,当心着凉。”
徐凤年转身,接过参汤,握住她微凉的手,目光柔和:
“泥人,辛苦你了。宫中事务繁杂,可还习惯?”
姜泥微微一笑,凤仪天成:“有南宫妹妹、红薯她们帮衬,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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