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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龙池遗迹,九龙盘星大阵内,时间仿佛凝固。
自徐凤年带回天权星核、重伤而归,已过去三日。
徐念安伤势已稳定,气息趋于平稳,眉心的混沌竖痕与五枚星宫印记(摇光、开阳、天玑、玉衡、天枢)交相辉映,缓缓旋转,吞吐着星辉与龙气。
天璇星核碎片悬浮于其胸前,洒下柔光,滋养着其受损的神魂与道基。
他盘坐于祭坛中心,周身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星光茧中,正在深度入定,消化着生死搏杀所得,体悟着天璇传承的玄奥。
李淳罡坐镇“摇光号”修复大阵核心,以自身剑意温养星槎受损灵性,木剑“酆都”横于膝前,剑意内敛,却隐隐有破鞘之势。
南宫仆射于龙池边缘寻一僻静处,白衣胜雪,尺素剑出鞘三寸,映照着池底干涸的龙形纹理,她在感悟此地残留的龙威与杀伐剑意,气息愈发清冷孤高。
青鸟则隐匿于阴影,气息与遗迹融为一体,如同最警觉的猎手,监控着大阵内外每一丝风吹草动。
而徐凤年,此刻正身处化龙池最深处,那座以龙骨搭建的古老祭坛底部。
这里本是龙脉汇聚、化龙洗髓之地,虽已干涸万年,仍残留着一丝精纯的龙元与地脉精华。
他布下重重禁制,隔绝内外,盘坐于一方平滑如镜的龙晶石台上。
石台周围,摆放着四枚光华流转的星核(碎片):
摇光星枢、开阳星髓、天璇碎片、以及新得的天权星核。
另有鬼佛舍利、天枢剑令、记载“周天星轨仪”奥秘的玉简,以及那枚得自天权祭坛、记录“山河社稷图”炼制之法的玉简。
更有无数极品灵石、龙脉精粹、疗伤圣药堆积如山,散发出磅礴的灵气与药力,氤氲成雾。
徐凤年双目紧闭,面色依旧苍白,但气息已沉稳如渊。
与血影一战,他看似强势镇杀,实则凶险万分。
强行催动混沌神力,融合三重法则领域,更透支归墟本源发出绝杀一击,虽成功重创血影、夺回星核,自身亦遭反噬,经脉脏腑多处受损,神魂震荡,尤其是最后时刻,血影自爆血魔虚影与部分血海,那股污秽、堕落、蕴含无尽怨念的血煞之力侵入体内,如附骨之疽,极难祛除。
“呼……”一口悠长的浊气吐出,带着淡淡的血腥与灰黑色死气。
徐凤年缓缓睁眼,眸中混沌星河流转,隐有疲惫,但更多的是坚毅与清明。
“血影的血煞之力,已侵蚀至本源深处,寻常功法难以根除。”
天权星核虽得,其内权柄意志与幽冥污血纠缠万年,净化亦需时日。
“而朕之伤势,寻常丹药已难奏效。”
他低声自语,目光扫过面前诸物,最终定格在那枚暗金色、布满裂痕的鬼佛舍利上。
鬼佛舍利,蕴含寂灭佛力与幽冥死气,本为同源相克之物。
朕以归墟之力炼化其佛力,或可反本溯源,窥得一丝幽冥本质,进而化解血煞。
而天权星核的权柄意志,或可借助星宫印记共鸣,徐徐图之。
心念既定,徐凤年不再犹豫。
他双手结印,眉心竖痕骤然亮起,一缕灰黑色的归墟寂灭之力,如灵蛇般探出,缓缓缠绕上鬼佛舍利。
舍利微微一颤,表面裂纹中渗出丝丝暗金佛光与漆黑死气,相互纠缠,抵抗着归墟之力的侵入。
“炼!”
徐凤年低喝一声,体内混沌神力奔涌,化作无形熔炉,将鬼佛舍利包裹。
归墟之力如最锋利的刻刀,一点点剥离、分解着舍利中残存的鬼佛意志与驳杂死气,提炼出最精纯的、蕴含寂灭与超度真意的佛力本源。
这个过程凶险无比,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动舍利中鬼佛残念反噬,或被死气污染。
但徐凤年神色平静,归墟印记缓缓旋转,将一切异力镇压、吞噬、转化。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祭坛底部,灰、金、黑三色光华交替闪烁,时而佛光普照,时而死气森森,时而归墟寂灭。
徐凤年额角渗出细密汗珠,身躯微微颤抖,显然消耗极大。
但他眼神始终清明,操控着归墟之力,如同最精密的匠人,雕琢着这块“顽石”。
七日后。
“咔嚓”一声轻响,鬼佛舍利表面最后一道裂痕扩大,彻底碎裂,化作一捧暗金色砂砾。
砂砾之中,一点纯净到极致、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污秽、又带着万物终结寂灭之意的暗金佛火,静静燃烧。
而所有驳杂死气与残念,皆已被归墟之力吞噬、湮灭。
“寂灭佛火,成了。”
徐凤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张口一吸,那点暗金佛火化作流光,没入其眉心竖痕。
霎时间,一股清凉、寂灭、却又带着大超脱、大自在意的佛力流转全身,所过之处,那顽固的血煞之力如冰雪消融,迅速被净化、驱散。
受损的经脉、脏腑,在这股佛力的滋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强化。神魂中的疲惫与震荡,亦被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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