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江湖中人的命啊,就跟风里的落叶、水上的浮萍似的,没个根基,飘到哪儿算哪儿。”
“上回咱们说到——”
“邀月、魏无牙还有小鱼儿这几个人,被困在老鼠洞里啦。”
“那邀月可是移花宫的大宫主啊,居然被小鱼儿耍得晕头转向……”
大明王朝,七侠镇,同福客栈里,秦枫坐在说书台上,那叫一个口若悬河。
台下十几张桌子拼在一起,挤得满满当当,小小的客栈里人挨人,连个落脚的地儿都快没了。
可没人顾得上这些,所有人都竖着耳朵,生怕漏掉台上人说的一个字。
全场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就剩下秦枫的声音在回荡。
这场景要是放在一个月前,谁能想得到啊?
老板娘佟湘玉靠在二楼栏杆边,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仿佛看到银子像流水似的往钱箱里涌。
唯独角落里有张桌子与众不同,临着窗户,通风又视野好。
桌前坐着个戴青纱的女子,一袭云霞宫装垂到脚边,长发像瀑布一样。
面纱下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张像白玉似的脸,眼睛亮得像藏着星星,还透着几分孩子气的狡黠。她身后站着两个白衣侍女,腰间墨玉梅花佩叮当作响。
“客、客官,您要的茶……”
白展堂弓着腰放下茶壶,扭头就跑,活像背后有鬼追似的。
“要命了!”
他一边擦汗一边嘀咕,“秦枫这小子整天拿移花宫编故事,这下可把真祖宗给招来了!”
别人不认得那女子,可他“盗圣”白展堂在江湖混了这么多年,哪能认不出啊?
素纱白衣、墨玉梅花,这分明就是移花宫的标记!
那位坐着的,八成就是二宫主怜星,江湖传闻里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啊!
偏生秦枫最近讲的《绝代双骄》,句句都在揭移花宫的老底。
书里写二宫主脾气挺好,可江湖上都说这两位宫主心狠手辣,白展堂可不敢冒险去试探。
正琢磨着呢,怜星嘴唇动了动,白展堂一愣,耳边响起的声音只有他能听见。白展堂赶紧朝怜星连连点头,转身就走。
“秦公子,你可自求多福吧!”
他偷瞄了眼台上说书人,一溜烟躲进后堂,省得待会儿血溅到身上。
柜台后的佟湘玉却笑得合不拢嘴,手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赚翻了赚翻了!”
“今天这酒水钱顶过去一个月的!”
“这客栈要是再大十倍,一个月能赚一年的钱!”
她越想越美,眼睛都飘到天上去了。
多亏一个月前留下秦枫,这才让同福客栈生意火爆起来。
当初留他,确实是看他长得俊,谁知道秦枫不光相貌出众,才华更是惊人。
他以移花宫两位宫主、天下第一好人江枫、燕南天和十二星相为蓝本写的《绝代双骄》,情节曲折又有趣,才一个月,故事就传遍整个江湖,跟风模仿的数都数不清。
来七侠镇的人越来越多,小小客栈都快挤爆了。
谁让故事以移花宫为主角,江湖中人听着格外带劲呢。
“话说江小鱼当着邀月宫主的面说要小解,把这位深不可测的大宫主气得脸都红了。”
“最后没办法,只好放他去隔壁地室。”
“小鱼儿还嬉皮笑脸地问:你不进来?不怕我跑了?”
“过了会儿,只听里面哗啦啦响——”
“谁知道这声音足足持续了两三盏茶的工夫。”
“邀月宫主闭着眼进去查看,小鱼儿趁机窜出门外。”
“等她想追,石门已经无声无息关上了。”
“向来处变不惊的邀月宫主终于慌了神,生平头一回失声大喊:‘江小鱼,开门!放我出去!’”
“哈哈哈居然闭着眼进去!”
满堂宾客笑得前仰后合。
“噗嗤——”角落里的侍女没憋住笑,又慌忙板起脸来。
“宫主,咱们要不要把这破店砸了?”
怜星正盯着台上说书的少年,那人一袭白衣随风飘动,生得眉清目秀,活脱脱一个文弱书生模样。他天生嘴角微翘,不笑也带着三分喜气,此刻展颜一笑更让人心里暖乎乎的。
“宫主?”见主子没反应,侍女又唤了声。
“不必。”
怜星收回目光,语气平淡:“难得有人敢写移花宫的戏文,我倒要瞧瞧他能编出什么花样。”
“你们去盯紧魏无牙的动向,有消息速来禀报。”
她嗓音清脆稚嫩,若只听声音,定会以为是哪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在说话,哪想得到出自这位执掌一方势力的女子之口。
“遵命!”
两名侍女临走前忍不住偷瞄了眼说书人,其实她们也想听完全本,虽然这念头有点越界了。
客栈里此刻热闹得不行,众人拍案叫绝,哄笑声此起彼伏。江湖上谁敢招惹移花宫啊?更别说拿大宫主编排故事了。这些江湖汉子平日被两个女人压着,心里早就憋闷,如今听得书中情节,只觉畅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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