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路上便多耽搁了数日功夫。
这一日,陆琯终于赶回了太虚门地界。
他没有直接上山,而是先走进了山下的集市,在一家熟悉的酒楼里要了一壶酒,寻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一面小酌,一面听着周围修士的交谈。
“【听说了吗?山那头的葛家庄,前几日被一窝风狼给屠了,整个村子,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唉,这该死的兽潮,一年比一年厉害,再这么下去,咱们这些凡人可怎么活啊】”
陆琯默默听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店家,结账】”
他扔下几块碎银,临走时,又让店家打了一壶新酒。
提着酒壶,他缓步向山门走去。
刚踏上山门前的白玉石阶,便被一名看守山门的弟子拦了下来。
“【这位师兄,还请留步,到这边来一下】”
那名弟子躬身行了一礼,伸手指向一旁。
“【何事?】”
陆琯眉头微皱,他认得此人,是外门弟子,平日里见了内门师兄,向来是恭敬有加,但今日的举动,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
“【回师兄,是掌门下的令。近来宗门出了些事,所有在此时段进出过山门的弟子,无论内外,都需用神识查验一遍,以防宵小混入】”
那弟子解释道,语气很是客气,但态度却是强硬。
说罢,他体内灵力微动,竟似乎真的打算直接用神识探查陆琯。
陆琯目光一冷,向后退了半步。
“【你,去把你们管事的找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那弟子被陆琯的气势所慑,微微一怔,随即道。
“【师兄说的是护法队的赵师兄吗?】”
“【对,赵成钢】”
陆琯有些没好气地说道。
“【那还请师兄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赵队副】”
那弟子说完,便匆匆向山门内跑去。
“【好】”
陆琯应了一声,站在原地,面色平静,心中却已是思绪翻涌。
赵成钢何时成了队副?他下山前,不还是护法队的队正吗?
宗门内,定然是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变故。
怀着满腹的疑问,陆琯没有等太久,便看到赵成钢大步流星地从山门内走了出来。
“【陆师弟,你可算回来了】”
赵成钢一见他,便快步迎了上来。
“【赵师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无缘无故的,为何要用神识搜身?】”
陆琯开门见山地问道。
“【师弟,此事说来话长。是上头的命令,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多有得罪了】”
赵成钢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究竟出了何事?】”
陆琯追问道。
他隐隐觉得,此事非同小可,甚至可能牵连甚广。
“【此地人多眼杂,不便多说,去我那儿谈】”
赵成钢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
“【若是不给个让我满意的说法,你以后休想再从我这儿拿到一滴灵酒】”
陆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二人一路来到护法队的营地,进了赵成钢的屋子。
关上门,赵成钢布下了一道隔音禁制,这才开口。
“【前些时日,玄钰峰的陈衍,师弟你可有印象?】”
“【那个仗着峰主是他爹,整日里招摇过市的二世祖?】”
陆琯想了想,说道。
“【咳,话别说得这么难听】”
赵成钢提醒了一句。
“【行,我记得前阵子听人说起,他不是刚办了双修大典,娶了个美貌道侣吗?】”
“【死了】”
赵成钢压低了声音,吐出两个字。
陆琯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就在我下山的这一个月内?】”
“【对】”
“【所以,就因为我恰好在这段时间出过山门,便怀疑到我头上了?】”
陆琯的语气冷了下来。
“【师弟莫怪,负责此案的执法堂师叔,查了许多线索,最后将目标锁定在了近期所有离山和归山的弟子身上】”
赵成钢无奈地摊了摊手。
“【陈衍是怎么死的?】”
陆琯沉声问道。
“【据勘验,是中了某种阴煞之气,精血被吸食一空而亡】”
“【他的道侣呢?】”
“【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所以,那位师叔便认为,是他的道侣杀了人,然后伪装成宗门弟子下了山,故而才要如此严加盘查?】”
陆琯很快便理清了其中的逻辑。
这个推断虽然有些武断,但倒也不失为一个调查方向。
“【八九不离十】”
赵成钢点了点头。
“【行,查就查吧】”
陆琯叹了口气。
“【我可警告你,该看的地方看,不该看的别乱扫】”
“【放心,都是大老爷们,你身上还能多长出点什么不成?】”
赵成钢嘿嘿一笑,一道温和的神识便从陆琯身上扫过。
片刻后,他收回神识,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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