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总是裹着一层冷冷的寒气,晚风掠过街边的梧桐树叶。晚上八点,邹圣握着巡逻车的方向盘,空调出风口吹着微凉的风,却驱不散额头上的薄汗。副驾驶座上的董敏仁正翻看着巡逻路线表,指尖划过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眼神沉静。
“董帅,这天气也太熬人了,”邹圣瞥了一眼窗外掠过的商铺,语气带着几分抱怨,“刚从所里出来半小时,我这后背都快湿透了。真希望今晚能太平点,别出什么幺蛾子。”
董敏仁合上路线表,看向邹圣:“越冷的天,越容易出事。夜市那边人多眼杂,等会儿过去多留意点,别让小混混趁机闹事,也看看有没有酒驾的。”
邹圣点了点头,脚下轻轻给了点油。巡逻车沿着主干道缓缓行驶,车灯划破夜色,照亮路边行色匆匆的行人,也照亮了街角巷尾的阴影。
车子拐进一条次干道,这里离市中心稍远,商铺渐渐稀疏,路灯也显得有些昏暗,光线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就在这时,邹圣突然放慢了车速,指了指路边:“董帅,你看那边。”
董敏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路灯下的人行道上,坐着一个年轻女子。她蜷缩着身子,膝盖抵着胸口,双臂环抱着膝盖,脑袋埋在臂弯里,肩膀一抽一抽的,隐约能听到压抑的啜泣声。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裙摆上沾了些灰尘,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靠边停。”董敏仁沉声说。
邹圣把车停在路边,打开双闪。两人推开车门走了过去,冬天夜的晚风带着女子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委屈,飘进鼻腔。
“小姑娘,你怎么了?”董敏仁走到女子面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需要帮忙吗?”
女子听到声音,抬起头来。那是一张年轻的脸庞,约莫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眉眼清秀,此刻却哭得梨花带雨,眼睛红肿,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嘴唇咬得通红,带着明显的委屈和无助。
“我……我没事……”女子哽咽着,声音细弱蚊蝇,说完又把头埋进臂弯里,哭得更厉害了。
邹圣蹲下身,递过去一包纸巾:“姑娘,有什么事你跟我们说,我们是警察,能帮你的一定帮你。你一个人坐在这儿多危险啊,这路边来往车辆多,万一出点什么事就不好了。”
女子迟疑了一下,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却还是抽噎着说不出话来。董敏仁看了看四周,这条路上行人不多,偶尔有车辆驶过,灯光短暂地照亮女子泪痕斑斑的脸。他判断这姑娘大概率是遇到了情感问题,心里正难受,一时半会儿不愿意多说。
“我们先陪你坐会儿吧。”董敏仁在女子旁边的台阶上坐下,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既不显得疏远,也不会让她感到压迫,“慢慢说,不急,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跟我们说。”
邹圣也在另一边坐下,没再多问,只是安静地陪着。巡逻车的双闪还在一闪一闪,像是在黑夜里眨着眼睛,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路边的蝉鸣依旧,却似乎因为这沉默的陪伴,变得不那么刺耳了。
过了约莫十分钟,女子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只是偶尔还会抽噎一下。她抬起头,看着面前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眼神里带着一丝犹豫,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
“警察同志,”她终于开口了,声音依旧沙哑,“我……我男朋友跟别人在一起了。”
说完这句话,她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砸在白色的裙摆上,晕开一小片水渍。“我们在一起三年了,我本来以为……以为我们会结婚的,可他……他却背叛了我。”
董敏仁点了点头,没有打断她,只是认真地听着。邹圣也没说话,心里有些感慨,年轻人的感情总是这样,甜蜜时如胶似漆,破碎时却撕心裂肺。
女子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努力平复情绪,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她叫李玥,今年二十四岁,在本地的一家幼儿园当老师。她的男朋友叫陈良,是一家公司的职员,两人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回了县城工作,感情一直很好,半年前还一起按揭买了一套小房子,准备年底结婚。
“我们一起规划了好多未来的事情,”李玥的声音带着回忆,也带着浓浓的悲伤,“他说会一辈子对我好,说要给我一个温暖的家。我一直都相信他,为了我们的未来,我省吃俭用,每个月的工资除了留一点生活费,其余的都存起来还房贷。他说他工作忙,经常加班,我也从来没怀疑过他,总是做好饭等他回来,有时候等不到,饭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
可就在最近一个月,李玥发现陈良变得有些不对劲。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候甚至夜不归宿,说在公司加班或者出差。对她也变得越来越冷淡,不再像以前那样跟她分享工作上的事情,也不再主动牵她的手,拥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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