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营区出来,夕阳已经西斜,把天空染成了一片温暖的橘红色。苏晚牵着小宝的手,跟在陆峥身后,脚步有些轻快,心里还回味着刚才扑进他怀里的触感——硬邦邦的胸肌,带着淡淡汗味的气息,还有他耳根那抹藏不住的红晕,都让她忍不住偷偷发笑。
陆峥走在前面,步伐依旧挺拔,只是后背绷得有些紧,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训练场上的画面。士兵们齐声喊“嫂子好”的震耳欲聋,苏晚扑进他怀里时的柔软触感,还有她脸红耳赤、手足无措的样子,都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他平静的心湖,泛起圈圈涟漪。
他实在想不通,这个以前嫌他粗、嫌他穷,一心想跟城里知青跑的女人,怎么突然就变了性子。不仅带着孩子来随军,还会给他做红烧肉、缝补军装,甚至冒着违反规定的风险闯营区给他送水果。这前后的反差,让他心里充满了疑惑,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
“爸爸,你走慢点,妈妈快跟不上了。”小宝仰着小脸,对着前面的陆峥喊道。
陆峥脚步一顿,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苏晚和小宝。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脸上,柔和了他冷硬的轮廓,那双锐利的眼睛里,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苏晚牵着小宝快步走上去,脸上带着乖巧的笑容:“营长,我们回家吧,小宝都累了。”
陆峥“嗯”了一声,率先迈开脚步往家属院走去。一路上,三人都没怎么说话,只有小宝偶尔会问一两句关于营区的问题,陆峥也只是简单地回应着,气氛有些微妙的安静。
回到家属院的小院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院子里的月季花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娇艳,晚风一吹,送来阵阵清香。苏晚放开小宝的手,笑着说:“营长,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
陆峥没有说话,走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目光落在小宝身上。小宝正拿着玩具枪,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模仿着士兵训练的样子,小脸上满是认真,时不时还会喊出几句不成调的口号,看起来格外可爱。
看着儿子活泼的样子,陆峥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他常年在军区,很少有时间陪伴孩子,每次休假回家,小宝对他都带着几分生疏和胆怯,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从不敢这样在他面前肆意玩耍。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苏晚。
苏晚端着一杯温水走出来,放在陆峥面前的石桌上:“营长,喝点水吧,训练了一天,肯定渴了。”
陆峥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缓解了喉咙的干涩。他放下水杯,抬头看向苏晚,眼神瞬间恢复了之前的冷硬:“你到底为什么突然反悔离婚?”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苏晚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陆峥心里肯定藏着很多疑问。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紧张,慢慢走到陆峥面前,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颤动着,看起来委屈极了。
“营长,我知道以前是我不懂事。”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听起来格外可怜,“以前我被陈斌那家伙骗了,觉得他是城里来的文化人,能带我去城里享福,就嫌弃你常年不在家,嫌弃你是个‘糙汉’。可后来我才知道,陈斌就是个软饭男,用我的嫁妆钱讨好我,背地里还跟别的女人勾勾搭搭。”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陆峥的表情,见他眉头微蹙,眼神里带着一丝了然,便继续说道:“那天我撕了离婚协议,把陈斌赶跑了,哥嫂还来闹,想把我的嫁妆钱抢走。我那时候才明白,谁是真心对我好,谁是在利用我。你虽然常年不在家,但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和小宝带东西,会给小宝买玩具枪,会给我扯花布,你心里是有这个家的。”
说到这里,苏晚抬起头,眼眶已经泛红,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看起来随时都会掉下来。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攥住陆峥的衣角,轻轻晃了晃,声音软糯得像:“营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想离婚了,我想带着小宝跟你好好过日子。你也知道,我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在村里无依无靠的,晚上一个人睡的时候,总觉得害怕,打雷下雨都不敢关灯。”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浓浓的委屈和依赖,攥着陆峥衣角的手也微微用力,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陆峥的身体瞬间僵住,低头看着被苏晚攥住的衣角,又看了看她泛红的眼眶和欲滴的泪珠,心里莫名地有些慌乱。他活了二十八年,在战场上面对枪林弹雨都面不改色,可此刻面对苏晚的眼泪,却有些手足无措。
他从来没见过苏晚这样的样子。以前的她,要么是娇蛮任性,要么是冷言冷语,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嫌弃他的样子,别说掉眼泪了,就连温柔的话都没说过几句。可现在的她,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咪,眼眶红红地看着他,攥着他的衣角撒娇,让他心里的那块冰山,似乎在慢慢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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