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特勒没有回应。
他的手指摩挲着,仿佛还能感受到刚才拥抱时她身体的温度和柔软的银发。
恒亚热情地邀请两人一起玩光脑游戏,试图让客人们感到自在。
三人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绚烂的画面。
加特勒和莱利都心不在焉,但为了不辜负恒亚的好意,还是配合地玩了几局。
直至夜深了,恒亚才带着他们到二楼的客房。
房间简洁干净,有两张单人床,窗外是持续不断的酸雨声。
“浴室就在隔壁,你们可以先用。”
恒亚体贴地说,“需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谢谢你,恒亚。”
莱利真诚地说,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加特勒只是点点头,他的心思早已飘到了隔壁房间。
一想到泠玉就在旁边的房间休息,他的心就躁动不已,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抓挠。
恒亚安顿好客人后,没有立即回自己的阁楼房间,而是先去敲了敲母亲的房门。
“妈咪,我给你拿安抚剂来了。”
他轻声说,手里拿着一小瓶淡蓝色的液体。他知道极端的天气下,向导的精神力容易外泄。
泠玉打开门,已经换上了舒适的睡衣。
她接过安抚剂,勉强笑了笑:“恒亚。我没事,快去休息吧。”
为了让恒亚安心,她强装无事,当着他的面喝下了一小口安抚剂。
那液体带着薄荷的清凉感,顺着喉咙滑下,暂时缓解了她体内精神力的躁动。
恒亚这才放心地点点头:“那晚安,妈咪。”
“晚安,亲爱的。”
恒亚回到自己的阁楼房间后,整个二楼陷入了一片寂静。
只有酸雨敲打窗户的声音,规律而持续。
此时,泠玉房门外已经弥漫开幽冷的信息素,夹杂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芳香。
对于闻惯这种味道的恒亚来说不算什么,那是母亲身上常有的、向导特有的气息。
可对莱利和加特勒来说,这无疑是痛苦的折磨。
泠玉的信息素是如此完美地吻合他们的精神需求,像寒冬里瞥见了温暖的炉火。
那种吸引力几乎是生理性的,难以抗拒。
客房内,莱利躺在床上,眉头紧锁。他能感觉到自己精神图景中的波动,那一直安静沉睡的蛟龙开始不安地踱步。
加特勒的情况更糟,他干脆坐了起来,背靠在床头,眼睛盯着天花板,手指紧紧攥着被单。
夜深了,淅淅沥沥的酸雨持续下着,没有减弱的迹象。
五感灵敏的加特勒忽然睁大了眼睛,他听到了,从隔壁房间传来的、压抑而痛苦的呻吟。
那声音很轻,几乎被雨声掩盖,但对他来说清晰得像在耳边响起。
泠玉略带痛苦的呻吟断断续续,像一根细针扎进加特勒的心脏。
他终于按捺不住了,掀开被子起身。
“加特勒,你去哪儿?”
莱利立刻警觉地问,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加特勒没有回答,径直走向阳台门。他们的客房有一个小阳台,与泠玉房间的阳台相邻,中间只隔着一道不足半米的缝隙。
“你疯了?外面在下酸雨!”莱利压低喝道。
加特勒回头看了他一眼,浅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眼神坚定。
“我听到了,她在痛苦。”
“那也不该——”
莱利的话没说完,加特勒已经拉开了阳台门。
强腐蚀的酸雨瞬间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
加特勒毫不犹豫地翻过栏杆,像只敏捷的豹子,在雨中一跃,抓住了泠玉阳台的边缘。
酸雨落在他的背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布料迅速腐蚀出小洞,皮肤传来尖锐的疼痛。
加特勒咬紧牙关,粗壮结实的手臂用力,整个人轻巧翻进了泠玉的房间。
房间内,泠玉正蜷缩在床上,一头银发已经湿漉漉地贴在脸颊和脖颈上。
向导的精神力是无比纯净的,可也需要哨兵的疏解来维持平衡。
这么多年来,她都是默默忍受这种不算强烈的痛苦。
每次天气剧烈变化时,她的精神力会产生波动,但通常一瓶安抚剂就能缓解。
可这次不同。泠玉发现自从上周为安斯艾尔将军做了深度净化后,她的精神力就出现了异常的波动。
那种感觉像潮水般涌来,一波比一波强烈,冲击着她的精神图景。她试着自我调节,但效果甚微。
听到敲窗声,泠玉艰难地抬起头。透过被雨水模糊的玻璃,她看到了加特勒的身影。
犹豫了几秒,她还是挣扎着起身,打开了落地窗。
加特勒立刻闪身进入房间,身上带着雨水和一丝被酸雨灼伤的气息。他看到泠玉虚弱的模样,眉头紧锁。
“你的精神力在流失。”
这不是疑问。作为强大的哨兵,他能清晰感觉到她精神图景中的混乱。
泠玉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加特勒立刻上前,稳稳地扶住她,将她带回床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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