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见了刘凤玮,曹锟就年轻了二十岁,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能下四楼了。
说着说着,曹锟回头笑道,“袁先生,我家老四从保定过来,也是有凤来仪,你这卦……啧啧,太神了!”
“可不是嘛,四太太本就是“凤”,还带来了韩世昌、白云生他们一群昆曲班子,他们好比彩鸟,这是“百鸟朝凤”,更是吉兆啊!”
跟在曹锟后面,夏寿田腿脚也好了,不再是过来时候一步三摇的样子,足不点尘,脚力比袁凡都不弱。
夏寿田这马屁拍得曹锟哈哈大笑,“午诒先生,等戏班子操练起来,你的亲朋好友都可以去现场瞧瞧,都是名角儿,都是好戏啊!”
夏寿田含笑拱手,“那我就先行谢过大帅了!”
为了这次大选,南北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南边想的是怎么把事儿搅和黄了,北边想的是怎么把事儿圆乎全了。
现在南边儿的招待处,都开到了津门老龙头车站,下一步保不齐都要到正阳门车站了。
面对汹汹来势,北边的曹锟更是绞尽脑汁,想着怎样为议员提供更好的服务。
本来嘛,不将议员服务好,议员怎么为我服务?
这个思路打开,花活就多了。
议员们可不全是京城人,他们天南海北的,来了京城,总要有点精神慰藉,最好的慰籍是什么?
听戏!
这不就巧了么?
要说民国谁的戏唱得最好,那说不准,但要说民国谁是第一大戏迷,那肯定是曹锟。
曹锟好戏好到嘛地步呢?
这么说吧,要没他,昆曲肯定是没了。
这些年昆曲没落,好些个戏班子都快吃不上饭了,全是曹锟给养着,好吃好喝,那福利跟进了体制似的。
曹锟自己也实现了昆曲自由,他白天处理公务,晚上就和昆曲伶人切磋技艺,处得跟朋友似的。
俗话说的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不,用兵的机会,来了!
这些个戏班子由四太太刘凤玮带着,从保定到京城,准备天天给议员同志开堂会。
堂会开到什么时候?
日期非常确定,十月四号!
嗯,十月五号大选。
从主楼出来,袁凡跟着曹锟往后走。
这座陆军部的主楼,东西两侧有配楼,后面还有后楼。
主楼配楼都是办公用,后楼则是用于曹锟起居生活。
这些戏班子刚到,刘凤玮暂时全给安排到了后楼,等明后天再找合适的地儿。
“就让韩老板他们呆这儿吧,懒得东奔西跑的,没事儿了我也可以瞧瞧。”曹锟抬抬手,给卫兵回了个礼。
“好。”
“义演的地儿有想法么?”
“这个,暂时还没找到……”
刘凤玮眉头轻蹙,有些为难。
曹锟要的,不是看戏。
要只是简单的看戏,那拉到珠市口的戏园子就完了,可那样就成了为了看戏而看戏,失去了初衷。
所以,曹锟要的是开堂会。
开堂会,就是要能够吃喝玩乐一条龙,里里外外都伺候周到了,想联络感情了,还能随时随地唠个五分钟的,这钱才算是花刀刃上了。
伺候几百号议员开堂会,还要一开就两三个月,可没那么简单。
刘凤玮又不是京城人,她刚到京城,一下子到哪儿找那么合适的地儿?
“四太太,我倒是有个地儿,您琢磨琢磨?”
夏寿田嘿嘿一笑,往东边虚指了指,“打磨厂,福寿堂,那儿不错!”
“呆会儿,让我想想!”
不待刘凤玮追问,曹锟停住脚步,手指在胡子上不断的摩挲。
突然,他狠狠拍了记巴掌,连“先生”都不叫了,“老夏,真有你的,这地儿好,就福寿堂了!”
福寿堂,不是戏园子,是饭庄子。
就像津门的“八大成”,京城最顶级的饭庄子,是“八大堂”。
福寿堂,就是一“堂”。
福寿堂在前门的打磨厂,就靠着大栅栏,在那一块,福寿堂就是最靓的仔。
别的饭庄子顶天了就是一处大院子,福寿堂却是由好多个四合院串联而成,不是他们家掌柜,都不知道有多大。
福寿堂不但可以摆上百桌酒席,还有各色包间,更亮眼的是,它有个自己的戏园子。
福寿堂的戏园子不但中间有池座,两侧还有楼厢,比一般的戏园子还大三分。
更亮眼的是,它那超大的戏台,底下是用空水缸垫底,一声唱出来,嗡嗡儿地带着环绕立体声,那动静,比宫里的畅音阁都不差!
在那儿开堂会,绝对有排面。
夏寿田虽然是湖南人,但他自进士及第之后,几十年都在京城,对这类场所,那是了如指掌。
“咿咿呀呀……”
四人刚进后楼,就隐约听到里头有人吊嗓。
这帮伶人也是够拼的,刚刚落地不久,还不知道吃没吃饭,就生怕功夫落下了。
“停!”
袁凡紧走几步,赶到曹锟跟前,将他拦住,“大帅,要听响卜,不可让人发觉,这儿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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