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公元七年九月七日,鄂尔浑河沿岸的匈奴单于庭,毡帐连绵如群峰,牛羊在河边的草场上悠闲啃食,空气中弥漫着奶酒与烤肉的香气。可这份宁静,却被几名浑身是土的牧民打破——他们骑着快马,从东边疾驰而来,马鬃上沾着沙尘,脸上满是惊恐,连缰绳都抓不稳。
“单于!不好了!秦军主力……秦军主力大举东来,已经过了长城,杀向克鲁伦河了!”为首的牧民滚下马鞍,连滚带爬地冲进头曼的大帐,声音嘶哑得几乎断裂。
头曼正与几名亲信部落首领饮奶酒,听闻此言,手中的银碗“哐当”一声砸在毡毯上,奶酒泼洒出来,浸湿了兽皮。“你说什么?秦军来了多少人?”他猛地站起身,魁梧的身躯在帐内投下巨大的阴影,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三个月前他还派使臣向大秦放话“备好一战”,没想到秦军竟来得这么快。
“看不清……太多了!”牧民喘着粗气,双手比划着,“烟尘滚滚,遮天蔽日,还有会喷火的铁车(玄鸟火箭炮),彭越的轻骑已经拔了我们三个边境哨所,抓了不少人,还抢走了牛羊!我们是趁乱才逃出来的!”
头曼脸色铁青,立刻下令:“传孤的命令,召集所有部落首领,到大帐议事!”
半个时辰后,数十名匈奴部落首领涌入大帐,毡帐内瞬间挤满了人,浓烈的汗味与皮革味混杂在一起。头曼坐在中央的虎皮王座上,目光扫过众人:“秦军五万主力已从东方来犯,目标克鲁伦河,诸位有何看法?”
“战!”一名身材粗壮的首领率先起身,他是掌管左地草场的浑邪部首领,克鲁伦河是他的核心牧场,绝不能丢,“秦军虽多,但我们熟悉草原地形,只要集结五万骑兵,在克鲁伦河设伏,定能击溃他们!要是退了,我们的草场、牛羊都没了,以后还怎么在漠北立足?”
“浑邪说得对!”几名与浑邪部交好的首领纷纷附和,“头曼单于,我们刚统一漠北,正是扬威的时候,要是被秦军吓退,其他小部落定会不服,到时候漠北又要乱了!”
帐内的气氛顿时偏向主战,可就在此时,一名瘦小的首领却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是去年归附头曼的休屠部首领,去年他的部落曾遭遇过秦军的玄鸟火箭炮,至今心有余悸。
“单于……不能战啊!”休屠首领声音发颤,“秦军的那‘喷火铁车’太厉害了,去年我的部落只是靠近长城,就被那铁车喷出的火弹炸得人仰马翻,十几个人瞬间就没了!那火弹能飞三里远,我们的骑兵还没靠近,就会被打散!要是和秦军硬拼,我们的人会死伤惨重啊!”
“休屠!你怕什么!”浑邪首领怒斥道,“不过是些铁车,我们的骑兵冲上去,砍了拉车的马,那些铁车不就成了废物?你要是怕,就带着你的人躲在后面,别在这长他人志气!”
休屠首领被骂得脸色发白,却仍坚持:“不是我怕……是那铁车太快了,一次能喷32发,我们的骑兵冲不过去啊!不如先撤退,把部落迁到杭爱山脉以西,等秦军粮草耗尽,我们再回来……”
“撤退?”头曼皱起眉头,他也听说过玄鸟火箭炮的威力,可撤退意味着放弃克鲁伦河的优质草场——那是漠北最肥美的土地,丢了它,部落的牛羊过冬都会成问题。他沉吟片刻,目光落在帐外的冒顿身上——冒顿正带着几名亲兵训练,身姿挺拔,眼神锐利。
“冒顿,你怎么看?”头曼问道。
冒顿走进帐内,躬身道:“父单于,儿臣以为,当战!秦军虽有‘喷火铁车’,但他们远道而来,粮草补给定有困难,我们只需派轻骑袭扰他们的粮道,再在克鲁伦河布防,等秦军疲惫,再全力出击,定能取胜。若撤退,不仅失了草场,还会让秦军觉得我们软弱,日后他们定会得寸进尺。”
头曼点点头,冒顿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他看向众人,语气坚定:“传孤的命令,所有部落立刻集结骑兵,三日后在克鲁伦河东岸汇合,迎战秦军!休屠,你若不愿参战,便率你的人守护后方粮草,不得有误!”
命令下达,各部首领纷纷离去,帐外顿时热闹起来——牧民们忙着收拾帐篷,亲兵们牵着战马集结,整个单于庭都在为迎战秦军做准备,没有人留意到,西北方向的祁连山深处,一支隐秘的队伍正悄然穿越。
西线,祁连山的隘口处,夜色如墨,只有星光点缀在深蓝色的天幕上。五百幽骑(止戈卫精锐)正沿着一条狭窄的碎石坡前行,马蹄上的麻布早已被碎石磨得有些破损,却依旧听不到丝毫声响——士兵们特意放慢了步伐,每一步都踩在碎石的缝隙处,避免发出碰撞声。
“赵将军,前面就是隘口的最窄处,左边是悬崖,右边是深谷,只能容两匹马并行。”一名斥候低声禀报,手中拿着一个铜制望远镜,镜片在星光下泛着微弱的光。
赵佗接过望远镜,调整着镜筒上的木质旋钮(调节焦距),向隘口深处望去——望远镜的镜片是天工阁特制的琉璃片,放大三倍后,能清晰看到隘口那头的几棵枯树,以及树下隐约的匈奴巡逻痕迹。“这处隘口是祁连山通往居延泽的必经之路,匈奴肯定会派巡逻队守着,不能硬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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