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线的鄂尔浑河支流“夜渡川”畔,夜色如墨,只有细碎的星光洒在河面上,泛着粼粼冷光。河水裹挟着漠北初秋的寒意,拍打着岸边的鹅卵石,发出“哗啦”的轻响,却被更远处的草原风声掩盖——李信率领的五百止戈卫,已悄然抵达河岸,眼前这条河,是通往匈奴单于庭的最后一道天然屏障。
“所有人检查羊皮筏子,确保不漏水!”李信压低声音下令,士兵们立刻从马背上解下折叠的羊皮筏子——这些筏子用十张整张羊皮鞣制而成,边缘缝着坚韧的麻绳,充气后用松木架固定,每张能载五人,轻便且静音,是扶苏特意让天工阁为渡河准备的。
赵佗走到李信身边,指了指自己腰间的潜水镜:“将军,末将带二十名善泳者先渡,清除对岸的哨兵,您随后率大部队跟进。”这二十名善泳者都是南方人,熟悉水性,出发前还接受过扶苏亲自指导的潜水训练,能在水下憋气近一炷香时间。
李信点头:“小心,对岸的哨兵应该在下游的土坡上,注意隐蔽。”
赵佗不再多言,带着善泳者悄悄走进河水中。冰冷的河水刚没过膝盖,便激得人打了个寒颤,可他们却丝毫不敢放慢脚步,一步步向河心走去。到了深水区,他们翻身潜入水中,戴上潜水镜——琉璃镜片能挡住河水,让他们清晰看到水下的石头,避免被绊倒。借着星光与潜水镜的助力,他们悄无声息地向对岸游去,只有偶尔冒出水面换气时,才会在水面留下一圈微小的涟漪。
对岸的土坡上,两名匈奴哨兵正靠在树干上打盹,腰间的弯刀插在地上,箭囊挂在树枝上,完全没察觉危险的靠近。赵佗率先游到岸边,悄无声息地爬上岸,手中的拳刺已握在掌心。他示意身后的善泳者散开,自己则猫着腰,一步步靠近哨兵。
“噗!”拳刺精准刺入第一名哨兵的喉咙,哨兵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倒在地上。另一名哨兵被动静惊醒,刚要伸手去拿弯刀,便被两名善泳者按住,拳刺同时刺入他的胸膛。不到片刻,两名哨兵便被处理干净,尸体被拖到土坡后的草丛中,连一滴血迹都没留在路面上。
“安全!”赵佗压低声音发出信号,对岸的李信立刻下令:“按小队渡河,保持安静,不要弄出声响!”
幽骑们分成百队,每队五人,依次登上羊皮筏子。羊皮筏子在河水中平稳前行,士兵们用木桨轻轻划水,尽量减少水花声。大多数人都顺利抵达了对岸,可就在最后一队即将靠岸时,意外发生了——一名年轻士兵脚下一滑,从筏子上摔了下去,冰冷的河水瞬间将他吞没,他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却被水流带着向下游漂去。
“救人!”李信眼疾手快,立刻解下腰间的牵引绳,用力抛向那名士兵,“抓住绳子!别慌!”
士兵慌乱中抓住了绳子,李信与几名善泳者立刻发力,将他拉向岸边。可河水太冷,士兵上岸后已浑身僵硬,嘴唇发紫,牙齿不停打颤,连话都说不出来。李信连忙脱下自己的羊毛披风,裹在他身上,又让士兵们生起一小堆篝火——篝火被藏在土坡后,用树枝遮挡,避免火光外泄。
“殿下说过,我们五百人去,就要五百人回,一个都不能少!”苏角蹲在士兵身边,用手揉搓着他的手臂,帮他取暖,“你先好好休息。
李信走到苏角身边,看着篝火旁渐渐恢复血色的士兵,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多休息一天。让所有人检查装备,烘干衣物,明天一早再向单于庭进发。”
这场意外,让幽骑的行军速度慢了一天,却没有一人有怨言——在他们心中,“一个都不能少”不仅是扶苏的命令,更是同袍之间的承诺。夜色渐深,篝火旁的士兵们互相传递着热汤,冰冷的夜,因这份暖意而变得不再难熬。
同一时刻,东线的匈奴大营外,凌晨的黑暗尚未褪去,草原上还弥漫着浓重的雾气。英布率领三千轻骑,正沿着饮马河的支流,向匈奴的粮草营悄悄靠近。马蹄裹着厚厚的麻布,踩在草地上几乎没有声响,士兵们手中的环首刀闪着冷光,眼中满是对胜利的渴望——按照计划,他们要烧掉匈奴的粮草,迫使头曼撤军。
“前面就是粮草营,只有两百名护卫,我们冲进去,放把火就走!”英布低声对身边的副将道,手指向雾气中的帐篷轮廓——那些帐篷比普通牧帐更大,马背上堆着鼓鼓囊囊的布袋,正是匈奴储存粮草的地方。
“冲!”英布一声令下,三千轻骑如离弦之箭,朝着粮草营疾驰而去。可就在他们即将冲进营门时,地面突然传来“咔嚓”的脆响——前排的战马脚下一陷,竟掉进了匈奴预设的陷马坑!坑底插着削尖的木杆,瞬间刺穿了战马的马蹄,战马发出痛苦的嘶鸣,将骑士甩在地上。
“有埋伏!”英布心中一沉,刚要下令撤退,营门两侧突然响起号角声,无数匈奴骑兵从雾气中冲出,手中的弓箭对准秦军轻骑,箭雨如雨点般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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