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公元七年九月二十五日,西线的杭爱山脉南麓,晨雾如轻纱般缠绕在山谷间,松枝上凝结的露珠顺着枝干滴落,砸在布满苔藓的岩石上,发出“嗒嗒”的轻响。李信率领的五百幽骑正沿着山谷间的羊肠小道前行,两侧是陡峭的岩壁,上方的树冠遮天蔽日,只有零星的阳光透过枝叶缝隙,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这里是通往匈奴单于庭的最后一段险路,也是最容易遭遇匈奴巡逻队的地方。
“将军,前面有动静!”苏角突然抬手示意队伍停下,他贴着岩壁,侧耳倾听片刻,压低声音道,“大约二十人,有马蹄声,还有烤肉的香味,像是狩猎队。”
李信立刻挥手,幽骑们瞬间分散隐蔽:有的钻进岩石缝隙,有的躲在粗壮的树干后,手中的改良诸葛连弩已悄悄上弦,箭杆裹着的麻布确保发射时无声;腰间的铁制匕首出鞘半寸,寒光在阴影中一闪而过。他自己则爬上一块凸起的岩石,借着枝叶掩护,用望远镜向山谷深处望去——果然,二十余名匈奴猎手正围在一片空地上,篝火上架着烤得滋滋冒油的黄羊肉,几人靠在马旁喝酒,还有人拿着弓箭,正在追逐远处的野兔,警惕性极低。
“全歼,但只能用弩箭和匕首,不许发出任何声响。”李信的声音通过手势和唇语传递给各小队队长,“苏角,你带五人,用攀山爪从右侧山坡绕过去,堵住他们的退路,防止有人逃跑。”
苏角点头,从腰间解下攀山爪——这是铁制弯钩,顶端带着倒刺,能牢牢卡在岩石缝隙中。他带着五名士兵,贴着右侧岩壁,将攀山爪甩向上方的岩缝,“咔嗒”一声卡紧后,便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岩壁陡峭,布满湿滑的苔藓,他们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脚掌踩在岩缝中,手指紧扣攀山爪的绳索,像壁虎般灵活移动,不到半柱香时间,便绕到了狩猎队后方的山坡上,隐在灌木丛中,堵住了唯一的逃生小路。
“动手!”李信眼中寒光一闪,率先扣动诸葛连弩的扳机。“咻”的一声,裹着麻布的箭杆精准穿透一名离篝火最近的猎手的喉咙,猎手哼都没哼一声,便倒在地上。
几乎同时,隐蔽在各处的幽骑纷纷出手:弩箭无声地飞向猎手,有的命中要害,有的射中手臂或腿部,让他们失去反抗能力;几名身手矫健的士兵手持匕首,如猎豹般冲上前,对倒地未死的猎手补刀,匕首刺入肉体的声音被篝火的噼啪声和风吹树叶的声音掩盖,几乎无人察觉。
匈奴猎手们瞬间陷入混乱,有人想拿起弓箭反击,却被弩箭射中手腕;有人想翻身上马逃跑,却被山坡上的苏角等人用弩箭拦截,马儿受惊嘶鸣,却被士兵们迅速扑杀,捂住马嘴,避免声响扩散。不到一炷香时间,二十余名猎手便只剩下最后一人——他是个年轻的匈奴少年,被吓得缩在岩石后,浑身发抖,手中还紧攥着一支未射出的弓箭。
“留活口,逼问情报。”李信走到少年面前,用生硬的匈奴语道,“单于庭现在有多少人?冒顿在哪里?老实说,饶你不死。”
少年看着周围满地的尸体,又看了看李信手中闪着寒光的匕首,牙齿打颤,断断续续地说:“单……单于庭只有三千护卫,头曼单于带着主力去了东线……冒顿王子还在大帐,最近在训练亲兵,用一种会响的箭(鸣镝),说要让亲兵只听箭声的命令……他的小儿子,跟着增援部队去东线了,说是去给头曼单于送粮草……”
“会响的箭?”李信眉头一皱,心中警铃大作——训练只听特定信号的亲兵,这绝不是普通的练兵,冒顿显然在暗中积蓄力量,哪怕被头曼冷落,也没放弃掌控兵权。至于派小儿子去东线,是真的送粮草,还是想在前线安插自己的人手?李信暂时猜不透,但他能确定,冒顿远比表面看起来更不简单。
“其他部落的动向呢?有没有人支援单于庭?”李信追问。
“没有……所有部落都被头曼单于叫去东线了,单于庭现在很空……”少年说完,便吓得昏了过去。
李信示意士兵将少年捆起来,带到隐蔽处看管,对赵佗和苏角道:“冒顿不简单,我们必须更谨慎。抵达单于庭后,先探查清楚他的亲兵部署,再动手,绝不能大意。”两人点头应诺,止戈卫们再次整理行装,沿着山谷继续前行——山谷间的雾气尚未散尽,却已染上了淡淡的血腥味,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同一时刻,东线的饮马河东岸,匈奴大军的营帐已连绵数十里,黑色的狼头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八万骑兵之外,又有十万各部落援军陆续抵达,总兵力达到十八万,远超秦军的五万之数。草原上到处都是匈奴骑士的身影,他们有的在擦拭弯刀,有的在训练战马,有的则围着萨满,听他吟唱祈福的歌谣,整个营地弥漫着狂热的战意。
正午时分,头曼单于在营地中央的祭天台举行盛大的祭天仪式。祭天台上堆满了牛羊祭品,萨满身着兽皮,头戴鹰羽冠,手持骨杖,围着祭品转圈,口中吟唱着古老的匈奴歌谣,声音嘶哑而高亢。头曼身着镶嵌着宝石的黑色皮甲,手持青铜弯刀,一步步走上祭天台,将弯刀高举过头顶,对着天空高声呐喊:“长生天在上!秦军入侵我漠北,烧我草场,杀我族人!今日我集结十八万铁骑,定要全歼秦军,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若此战得胜,我必以秦军将领的头颅,献祭长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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