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木牌子之后,回春堂变得热闹起来。
开始还只是矿上自己人,扭脚,挖矿被石头崩了口子,都让周运看看。
周运也不推辞,能用手法正骨的就正骨,需要清理伤口的就用烧开过的水仔细擦洗。
碰到那些伤到里面,或者病得时间长的,他才动用手心里那点温热的气流。
治完病,周运也不白忙活。
他会根据看病的难易,让来看病的人下次挖矿时,多交一点神渣,或者帮回春堂干点杂活,比如挑水,修补棚顶。
“多了不用,就你平时一天能挖出来的,多给我一小捧就行。”
周运总是这么说,
“或者帮我们抬两桶水过来。”
没人觉得这过分。
比起以前病了伤了就只能等死。
现在出点力气或者一点神渣就能换条命,简直太划算了。
而且周运要的量不多,大家都出得起。
慢慢地,大家发现,周运定的这规矩,很公平。
小病小伤,要得就少;大病重伤,要得就多点,但也不会让你活不下去。
谁也别想赖账,谁也别想占便宜。
有个以前跟着监工混、喜欢偷奸耍滑的矿工,腿被砸了,来找周运治。
周运给他治好了,让他多交五捧神渣。
那矿工想耍赖,嘟囔着说没那么多。
周运也没骂他,只是看着他,很平静地说。
“行,那你以后别来了。”
没过两天,那矿工自己灰溜溜地抱着神渣来了,一分不少。
没了回春堂,在这地方受伤,就是等死。
他怕了。
这事儿传开,大家更信服周运了。
知道他说话算数,规矩立下了,对谁都一样。
又过了些日子,开始有外面的人摸过来了。
先是隔壁那个更小、更破的矿场,跑过来两个面黄肌瘦的矿奴,抬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同伴,那人浑身滚烫,嘴里说着胡话,伤口烂得能看到骨头。
他们听说这边有个叫周运的能治病,是偷跑出来的。
石老有点担心,把周运拉到一边。
“收外人会不会惹麻烦?林家那边…”
周运看着那三个快要不成人形的外矿矿奴,摇了摇头。
“见死不救,我们立这‘回春堂’干什么?”
他让人把那发烧的矿奴抬进棚子,仔细处理了伤口,又动用医气,帮他驱散体内的热毒。
忙活了大半天,那人终于退了烧,呼吸平稳下来。
那两个同伴跪在地上就要磕头。
周运把他们拉起来,说了这里的规矩。
“治好他,需要你们三个人,一共交三十捧神渣。”
“可以分期给,每天交一点,直到交够数。”
“在这之前,你们可以暂时在我们矿场边上找个地方住,自己找吃的,或者帮我们干活换吃的。”
那两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仅肯治,还允许他们慢慢还?
他们原本以为,就算能治好,也肯定会被扒层皮。
“谢谢周大夫!”
两人哽咽着,千恩万谢。
“记住了,在这里,守这里的规矩就行。”
这件事,飞快地在周围几个废矿区间传开了。
“飞升废矿那边,变了天了!”
“有个叫回春堂的地方,真能给咱们这样的人治病!”
“那个领头叫周运,看病不收命,只收一点神渣,还能赊账!”
一开始,来的还只是附近矿场偷偷跑来的矿奴。
后来,连一些在废矿区间挣扎求生的流浪者、甚至是被大家族赶出来带伤的护卫也听到了风声,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找了过来。
回春堂前面,开始排起小队。
周运更忙了。
他从矿上找了两个以前在家里见过老人处理伤口、手脚还算麻利的半大孩子,教他们怎么烧水,怎么清洗伤口,怎么包扎。
他自己则专注于那些需要动用医气的重伤和疑难杂症。
每治好一个外面来的人,他都会按规矩收取一定数量的神渣作为报酬。
这些人带来的神渣,品质和数量都不一样,周运也不计较,差不多就行。
实在拿不出的,他就让对方用别的方式抵,比如知道什么消息,或者有什么特殊的手艺。
靠着这种看起来有点傻的“公平交易”。
回春堂堆积的神渣,反而比以前所有人给林家干活时交上去的总量还要多。
周运自己吸收掉一部分用来修炼,剩下的就堆在那里,谁也说不清到底有多少。
他的名声,也越堆越高。
人们不再叫他“周老大”或者“那个新来的”,开始恭恭敬敬地喊他“周大夫”。
这天,来了一个不一样的人。
这人穿着虽然也破旧,但料子比矿奴们的好很多,身上带着伤,但不是干活受的伤,像是刀伤。
他眼神很警惕,独自一人来到回春堂外面,打量着排队的矿奴和那个歪歪扭扭的木牌子。
最后目光落在正在给一个老人揉胳膊的周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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