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气风暴的余威渐渐散去,遗忘荒原南部垃圾山区域一片狼藉,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兴奋,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新生的凝聚力。
那座由袁庆林用垃圾堆里淘换来的破烂、韩逸梦和云璎珞注入神仙之力勉强撑起来的、看起来随时会散架的“逆袭版”风暴引导塔,此刻歪歪斜斜地矗立着,塔身还冒着缕缕青烟,几个关键零件明显过载烧焦,但它确确实实立住了,并且成功完成了使命。在众人眼中,这破塔此刻竟有了一种“战损荣耀”的悲壮美感。
“哈哈哈!牛逼!真他娘的牛逼!” 血屠李鑫隆第一个爆发出粗犷的笑声,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身旁一个手下的肩膀上,差点把对方拍进地里。他环顾四周,看着虽然狼狈但眼神发亮的手下,又看了看那边虽然气喘但站得笔直的韩逸梦三人,最后目光落在同样灰头土脸却难掩兴奋的赵永奎身上,突然吼道:“都愣着干什么?收拾家伙!今晚老子请客!庆祝咱们……咱们这个……委员会首战告捷!把那几头珍藏的煞兽肉都给老子烤了!把窖藏的那点劣……呃,是佳酿!都搬出来!”
他本想说是“劣酒”,但瞥见赵永奎那边的人,临时改了口,试图显得高端一点,虽然效果堪忧。
他这一嗓子,顿时点燃了气氛。李鑫隆的手下们嗷嗷叫着开始清理场地,搬出巨大的烧烤架,拖出处理好的、散发着淡淡煞气但能量充沛的兽肉。就连一向纪律严明的星火盟成员,在赵永奎的默许下,也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帮忙搭建临时的篝火和座椅,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真实的笑容。
袁庆林则完全顾不上庆祝,他正围着那座引导塔打转,手里拿着个奇形怪状的刻录仪,嘴里念念叨叨:“能量过载峰值记录……结构应力分布图……符文衰减速率……完美!太完美了!这数据够我分析三个月了!” 他看那破塔的眼神,比看绝世美女还炽热,甚至试图去抠一块烧焦的塔身材料下来做样本。
韩逸梦看着这混乱又充满生机的一幕,嘴角不由上扬。他走到云璎珞身边,低声道:“看来,这场风暴也不全是坏事。”
云璎珞微微颔首,清冷的眸子映着跳动的篝火,柔和了几分:“患难与共,最易凝聚人心。经此一役,他们方才算真正有了几分同舟共济的意味。”
夜幕降临,巨大的篝火在废墟间燃起,烤肉的香气混合着劣质但足够烈性的酒气弥漫开来。李鑫隆端着个巨大的、像是某种兽角制成的酒杯,摇摇晃晃地走到韩逸梦面前,脸色涨红,显然是酒劲上来了。
“韩兄弟!不!韩委员长!” 李鑫隆舌头有点大,但眼神诚恳,“我老李是个粗人,以前就信拳头大就是道理!但今天,我服了!要不是你和云姑娘,还有袁疯子……呃,是袁工!咱们这帮人,怕是都得被那鬼风暴撕碎!以后在这遗忘荒原,我血屠李鑫隆,还有我这帮兄弟,就跟你混了!你说往东,绝不往西!来,干了这杯!”
说着,他把那比脸还大的酒杯递到韩逸梦面前,里面浑浊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韩逸梦看着那杯“佳酿”,眼角微微抽搐,但此刻不容退缩。他哈哈一笑,接过酒杯,运起一丝仙元力悄悄化解酒力,豪气道:“李老大言重了!咱们是合作,是兄弟!一起在这鬼地方,闯出个新天地!干!” 说罢,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动作潇洒,面不改色。实际上芯片小芯已经在疯狂提示酒精含量超标建议分解了。
李鑫隆见状,更是高兴,用力拍着韩逸梦的后背:“好!爽快!是条汉子!”
另一边,赵永奎也端着一杯相对“文雅”许多的木杯走了过来,里面是清澈些的果酿。他神情郑重,对韩逸梦和云璎珞举杯:“韩小友,云姑娘,今日之事,赵某拜谢。若非二位力挽狂澜,我星火盟子弟恐死伤惨重。委员会之事,赵某必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他一饮而尽,举止间仍保持着军人的严谨。
韩逸梦和云璎珞也郑重回礼。能与这位正直的老将军达成共识,无疑是巨大的助力。
袁庆林终于被他一个手下从塔边硬拉了过来,手里还攥着块烧焦的零件,被塞了杯酒。他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立刻被辣得直吐舌头,注意力却还在他的数据上,对着韩逸梦絮叨:“韩委员长,那个引导塔的次级缓冲符文阵列,我觉得可以优化,如果用交替相位叠加技术,下次效率能提升至少十五个百分点……”
现场气氛热烈而混乱,凶悍的流放者、纪律的士兵、狂热的技术宅,因为一场共同的危机和胜利,暂时放下了往日的隔阂,围坐在篝火旁。虽然画风迥异,但却奇异地和谐。韩逸梦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成就感。这第一步,总算迈出去了,而且看起来效果不错。
然而,就在宴会气氛最热烈的时候,一阵极其细微、却带着某种刻板秩序韵味的空间波动,突兀地出现在荒原边缘,并迅速朝着篝火晚会的方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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