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城北的老街上,带着几分慵懒的暖意。张天师踩着斑驳的光影,再次踏入了那间藏在街角、阴凉寂静的老槐茶舍。
一切仿佛与他第一次来时别无二致:门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依旧枝繁叶茂,浓密的枝叶遮挡住大部分阳光,在地面投下细碎的阴影;褪色的木质招牌挂在门楣上,“老槐茶舍”四个字模糊不清,带着岁月的沧桑;柜台后,那个干瘦的掌柜依旧趴在桌上打盹,呼吸均匀,仿佛一尊与茶舍融为一体的雕塑。
唯一不同的是,上次那个神秘的引路人,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提前等候在八仙桌旁。
张天师对此并不意外,他知道,在这里,急不得。他自顾自地走到上次坐过的那张八仙桌旁,轻轻拉开椅子坐下,动作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打盹的掌柜。他双手放在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在茶舍内缓缓扫过,心中暗自警惕——这茶舍看似普通,实则藏龙卧虎,每一个角落都可能暗藏玄机。
果然,他刚坐下没多久,那趴在柜台上打盹的掌柜就如同梦呓般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干涩,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喝茶?”
张天师心里一紧,瞬间想起上次那杯让他灵魂出窍、差点原地飞升的“仙茶”,连忙摆手,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别别别!掌柜的,您可饶了我吧!上次那茶劲儿太大,小子我福薄,消受不起第二次了,这次来就是想跟您聊聊天,没别的意思。”
掌柜的缓缓抬起浑浊的眼皮,瞥了他一眼,那眼神看似平淡,却仿佛能看穿他的所有心思。他哼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嘲弄:“伤好了?命倒是挺硬,被黑冥那老鬼的余波扫中,还能活着站在这里,有点意思。”
张天师心里咯噔一下,瞳孔微微收缩——这老家伙竟然知道是黑袍摊主伤了他,还知道对方的名字“黑冥”!看来这茶舍的掌柜,远比他想象的更加神秘,对超凡世界的事情了如指掌。
他不敢有丝毫隐瞒,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托掌柜的福,勉强捡回条小命。这次冒昧前来,确实是想跟您打听点事儿,或者说……做笔交易。”
“交易?”掌柜的似乎来了点兴趣,慢悠悠地坐直了身子,双手交叉放在柜台上,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你这小子,上次一套‘占便宜’的歪理说得头头是道,这次又想‘占’什么便宜?”他特意加重了“占”字,显然对张天师上次那套惊世骇俗的鬼市哲学记忆犹新。
张天师嘿嘿一笑,也不觉得尴尬,反而顺水推舟地说道:“掌柜的您说笑了,什么占便宜,都是互相帮忙,互通有无罢了。”
说着,他从背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两样东西,轻轻放在八仙桌上:一枚是吸收了空间本源后,变得更加温润、符文隐隐流转的【狐祖印记(残)】;另一枚是外壳布满裂纹、但核心完好的【狐族寻踪罗盘】。
“掌柜的您慧眼如炬,小子我也不兜圈子了。”张天师压低声音,语气诚恳地说,“我想请您帮忙修复这个罗盘,另外,还想知道更多关于‘青丘秘境’和这枚骨雕的事情。”
他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眼神中带着一丝神秘:“作为交换,我可以用我知道的一些……关于青丘秘境入口稳定方法,以及秘境内部部分情况的‘独家消息’来换。这些消息,想必对您来说,应该有点价值。”
他没有直接说骨雕能预览秘境内部景象,而是模糊地包装成“独家消息”,既保留了筹码,又能勾起掌柜的兴趣——越是神秘,越能体现价值。
掌柜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骨雕和罗盘上,尤其是在骨雕那更加鲜活的符文上停留了片刻,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显然对这枚产生异变的骨雕颇为在意。
“修复罗盘,不难。”掌柜的慢吞吞地说,语气平淡,仿佛修复一件破损的法器对他来说,如同喝水般简单,“五百阴灵石,或者等价的超凡物品,我可以帮你修复完好。”
“五百阴灵石?!”张天师嘴角抽搐,心里暗骂一声“黑商”。他之前卖那颗高品质的阴魄珠才拿到九万现金,换算成阴灵石(一块下品阴灵石大概等价于一千现金),也就九十块左右,五百块阴灵石,把他卖了都凑不齐!
“掌柜的,您看……”张天师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试探着问,“我现在手头确实不宽裕,能不能用我知道的信息抵一部分?剩下的阴灵石,我尽快凑齐,绝不拖欠!”
掌柜的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枯瘦的手指,轻轻点了点那个布满裂纹的罗盘。只见他指尖一缕微不可查的灰色气息缓缓溢出,如同有生命般,钻进罗盘的裂纹中。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原本狰狞的裂纹,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缓慢弥合,虽然未能完全恢复如新,但大部分细碎的裂纹都已闭合,只剩下几道较深的主裂纹,罗盘核心的能量波动也变得顺畅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晦涩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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