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盘中央,那枚被从“假面”中取出的戒指,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它通体由某种不知名的银色金属打造,戒面并非宝石,而是一颗被打磨得极其光滑的黑色眼球状石头。在烛光的映照下,那颗“眼球”仿佛在缓缓转动,透着一股邪异的生命力。
“这……这是什么?”洪涛的声音有些发干,他本能地感觉到,这东西比刚才那盘“菜”更加不祥。
“操,又是个陷阱?”【野蛮人】也警惕地握紧了棒球棍,显然是被之前的镜子搞出了心理阴影。
林默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锁定在那枚戒指上。
他绝不会认错。
这枚戒指,就是他在图书室的阴影中,亲眼看到【塞壬】递给【诱饵】的那一枚!
“这是投资品。”林默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块巨石砸入死寂的池塘,“是【塞壬】女士,投资给‘背叛者’的筹码。”
一瞬间,餐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打在了【塞壬】的身上。
如果说,刚才【教授】的推理只是撕开了【诱饵】的伪装,那么林默此刻抛出的,就是一枚将【塞壬】也一同拖下水的重磅炸弹!
“你……!”【塞壬】的脸色,第一次出现了控制不住的苍白。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诱饵】死后,这枚戒指会以这种方式,重新回到众人面前!
“你这个毒妇!你他妈的跟那个杂种是一伙的!”【野蛮人】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到了极致。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塞壬】刚才要替【诱饵】辩护,为什么她要误导众人!
她们才是一个团队!
被欺骗、被利用的怒火,混合着腿上伤口的剧痛,让这位壮汉彻底失去了理智。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抡起手中的棒球棍,不顾一切地朝着【塞壬】的头砸了过去!
这一击,势大力沉,带着呼啸的风声,若是砸实了,【塞壬】的脑袋恐怕会像西瓜一样爆开。
然而,【塞壬】的反应速度也远超常人。
她没有选择硬抗,而是在棒球棍挥来的一刹那,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韧性向后一仰,脚尖在地面上轻点,整个人如同没有骨头的蛇,向后滑出了数米,险之又险地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住手!”
【教授】的身影挡在了暴怒的【野蛮人】和【塞壬】之间。
“现在动手,除了内耗,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冷静地看着【野蛮人】,“她是不是同伙,游戏自有公断。但在那之前,我们需要的是情报,不是一具尸体!”
【野蛮人】粗重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赤红的双眼死死瞪着【塞壬】,但终究没有再冲上去。他知道【教授】说得对,但那股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屈辱感,让他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撕成碎片。
“解释一下吧,【塞壬】女士。”【教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冰冷如霜,“我想,我们都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塞壬】缓缓直起身,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角。她脸上的惊慌已经消失,取而代代的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冷漠。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她发出了一声嗤笑,“没错,戒指是我给他的。我承认,我看走了眼,投资了一个废物。”
她竟然就这么坦然地承认了!
“在这个该死的游戏里,拉拢盟友,筛选队友,不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则吗?”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以为他是个值得培养的新人,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我给了他一点甜头,想让他为我所用。谁知道,他恰好就是那个‘背叛者’。这只能算我运气不好,投资失败。你们谁敢说,自己没动过类似的心思?”
她这番冷酷而现实的“生存论”,让除了林默和【教授】之外的几人,都陷入了沉默。
确实,在生死面前,利用与被利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的行为虽然冷血,但从逻辑上,似乎也说得过去。
“好一个投资失败。”林默冷笑一声,他没有被【塞壬】的歪理绕进去。
他走上前,从托盘里捻起了那枚戒指。
“【诱饵】用来攻击我的镜子,和这枚戒指,我怀疑是一套装备。你给他的,不是普通的‘甜头’,而是一件足以扭转战局的杀人利器。”
林默将戒指举到众人面前。
“你敢说,你不知道这枚戒指真正的用途吗?你敢说,你把他拉入伙,不是为了让他当你的黑手套,去替你清除我们这些‘竞争对手’吗?”
“你不是投资失败,你是同谋未遂!”
林默的最后一句话,如同利剑,直刺【塞壬】的要害。
【塞壬】的瞳孔猛地一缩,她死死地盯着林默,眼神中的杀意再也无法掩饰。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最沉默寡言的【观察者】,心思居然如此缜密,几句话就将她的所有盘算都推断得八九不离十。
“证据呢?”【塞壬】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说这些,有证据吗?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游戏已经裁决了【诱饵】是唯一的背叛者。现在,你们想做什么?违反游戏的判决,对我进行私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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