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警报的尖啸和水幕的混乱被甩在身后。林澈拉着苏晚晴和张伟,沿着紧急疏散楼梯一路向上狂奔,肺部火辣辣地疼,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和秃鹫气急败坏的吼声被厚重的防火门隔绝,渐渐模糊。
他们不敢停留,一直冲到顶层,推开一扇通往天台的门,冰冷的夜风瞬间灌入,让浑身湿透的三人打了个寒颤。
天台空旷,只有巨大的广告牌支架和通风管道投下扭曲的阴影。远处,城市霓虹闪烁,仿佛另一个世界。暂时安全了。
“我……我不行了……”张伟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大口喘着粗气,眼神里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恐惧。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球员,刚才枪口下的生死一线,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林澈靠在冰冷的护栏上,同样喘息着,但他的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天台入口和四周可能存在的监控点。手背上的烙印依旧传来阵阵温热,刚才极限状态下的爆发消耗巨大,一股深沉的疲惫感开始蔓延。
苏晚晴相对镇定,她快速检查了林澈和张伟的情况,确认没有受伤,只是脱力和惊吓。“这里不能久留,他们很快会搜索上来。”
“必……必须报警!”张伟声音颤抖地拿出手机。
“没用的。”林澈按住他的手,声音低沉而肯定,“他们有备而来,装备精良,行动干脆,绝不是普通势力。报警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引来更麻烦的官方关注,把我们自己也暴露在阳光下。”
张伟愣住了,看着林澈冷静得近乎冷酷的眼神,又看了看沉默默认的苏晚晴,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远超他的想象。
“澈子……你,你到底惹了什么麻烦?”张伟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澈沉默了一下,没有解释,只是说道:“队长,今晚谢谢你。但接下来的事,你不能掺和了。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他看向苏晚晴。苏晚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从应急包里拿出一个小型信号屏蔽器打开,确保短暂的通讯安全,然后递给她自己的加密手机。“打给你最信得过的家人或者朋友,让他立刻来这个地址接你。”她报出了一个远离体育馆的交叉路口。“回去之后,对今晚的事守口如瓶,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张伟看着两人默契的配合和专业的设备,知道自己确实无法介入。他用力点了点头,接过手机,走到天台角落去打电话。
趁着这个间隙,林澈缓缓坐下,闭上眼睛,开始引导体内那丝微弱的力量流,滋养着过度消耗的精神和肌肉。他能“看”到手背上的烙印光芒比平时黯淡了不少,这次逃脱的代价不小。
【‘艾弗森级crossover’关联熟练度:69.3%】。生死关头的运用依旧带来了提升,但幅度明显减缓,接近70%的门槛,似乎遇到了瓶颈。
苏晚晴蹲在他身边,低声道:“灰隼又帮了我们一次。但他似乎不能,或者不愿直接现身。”
林澈点了点头。“他在维持某种平衡,或者……在利用我们测试黑湖的底线。” 他睁开眼,看向远处漆黑的夜空,“我们必须靠自己找到下一个落脚点。所有已知的地点都不能再用了。”
十几分钟后,张伟联系的人到了指定地点。林澈和苏晚晴将他送到天台通往另一栋楼的隐蔽通道口。
“澈子,保重!”张伟用力抱了林澈一下,眼神复杂,有恐惧,有担忧,也有一丝坚定,“球队……不能没有你。决赛,一定要回来!”
看着张伟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尽头,林澈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他和苏晚晴没有走通道,而是利用天台之间的复杂结构,在楼宇阴影中穿梭,彻底远离了体育馆区域。他们不敢搭乘任何交通工具,也不敢去酒店或旅馆,那些地方都需要身份登记,无异于自投罗网。
最终,在天色蒙蒙亮时,他们在一片即将拆迁的棚户区边缘,找到了一间被遗弃的、连门锁都坏掉的低矮平房。里面蛛网密布,只有一张破桌子和几把歪斜的椅子,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尘埃。
但这里足够偏僻,足够混乱,也足够不起眼。
苏晚晴仔细检查了周围环境,确认暂时安全后,才稍微松了口气。她拿出最后一点食物和水分给林澈。
两人坐在落满灰尘的破椅子上,借着晨曦的微光,看着对方狼狈不堪的样子——浑身湿透又沾满灰尘的衣服,疲惫而紧绷的脸。
“我们像两只丧家之犬。”苏晚晴忽然轻声说,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弧度。
林澈看着她,看着这个原本应该穿着白大褂在明亮诊室里工作的女孩,如今却陪着自己亡命天涯,脸上沾着污迹,眼神却依旧清澈坚定。
“对不起,连累你了。”他低声道。
苏晚晴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不连累”的客套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逐渐亮起的天空。“休息一下吧,我守着。”
林澈没有拒绝。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身体的疲惫和精神力的消耗如同潮水般涌来,但他的大脑却异常清醒。
黑湖的穷追不舍,灰隼的若即若离,逼近70%的融合度瓶颈,即将到来的决赛……无数信息在脑海中交织。
他知道,这片破晓前的短暂喘息之后,将是更加猛烈的风暴。他必须尽快恢复状态,突破瓶颈,才能在下一次危机降临时,拥有活下去,以及保护身边人的资本。
他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那黯淡的烙印,仿佛感应到他的意志,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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