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的位置像一把双刃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曝光度和压力。林澈的名字开始频繁出现在赛前球探报告的重点关注名单上，对手对他的研究不再局限于“那个防守不错的中国菜鸟”，而是“马刺队的临时首发控卫”。
接下来的三场比赛，林澈经历了职业生涯以来最密集的“针对性攻击”。
对阵波士顿凯尔特人，他们派上了防守尖兵马库斯·斯玛特。斯玛特像一块永不停歇的牛皮糖，用他强壮的身体和无处不在的手部动作骚扰着林澈。每一次运球都如同在荆棘中穿行，每一次传球都面临着被抢断的风险。林澈整场比赛都打得极其挣扎，出现了赛季新高的5次失误，得分再次被限制在个位数。马刺也输掉了比赛。
飞往多伦多的航班上，林澈反复观看着自己被斯玛特压迫导致失误的片段。苏晚晴坐在他旁边，平板上显示着林澈本场比赛的触球数据和防守压力热力图。
“斯玛特在你向左侧移动时，有82%的概率会尝试伸手掏球。”苏晚晴指着热力图上几个红色的区域，“他的防守策略就是迫使你进入这些高压区域，然后利用对抗和手速制造失误。”
林澈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但知道和应对是两回事。他的对抗强度太大了。”
“你的核心力量在NBA级别仍属偏下，”苏晚晴调出另一组数据，“在面对斯玛特这种级别的防守者时，你的身体稳定性会下降12%，这直接影响了你的控球精度和决策速度。”
冰冷的数据揭示了残酷的现实。他的“融汇”状态能优化他的决策，但无法凭空提升他的绝对力量。在NBA，有些短板，必须用最原始的方式去弥补。
背靠背对阵猛龙，对手换了一种方式。他们利用锋线的高度和臂展，不断对林澈进行换防和包夹，迫使他出球，考验他处理包夹的能力。林澈减少了失误，但也几乎失去了个人攻击欲望，全场仅出手3次。虽然送出了6次助攻，但马刺的进攻因为缺乏他的个人威胁而显得有些滞涩，再次告负。
两连败。
质疑声开始出现。社交媒体上，一些声音开始讨论林澈是否真的能胜任首发，认为他缺乏首发控卫应有的攻击力和控场能力。
更衣室里的气氛有些微妙。虽然没人当面说什么，但林澈能感觉到一些审视的目光。NBA是结果至上的联盟，连续失利时，压力会自然而然地集中在表现未达预期的人身上。
第三场，对阵芝加哥公牛。公牛队的策略更加直接——放任林澈投篮，收缩内线，切断他与队友的联系。他们赌的就是林澈不稳定的远投。
这一次，林澈没有犹豫。在几次传导球无果后，他在弧顶接到了回传球。公牛队的防守球员后退了两步，示意他投。
时间仿佛慢了下来。林澈能听到主场球迷隐隐的嘘声，能感觉到队友的目光。他想起训练中投进的成千上万球，想起苏晚晴数据分析中指出的投篮热区。他将一切杂念抛开，屈膝，举球，目光坚定地锁定篮筐。
出手！
篮球划出一道平直的弧线，如同精确制导——
“唰！”
空心入网！
三分命中！
这个进球，像是一颗定心丸，稳住了马刺的阵脚，也稍微平息了现场的躁动。
随后的比赛中，公牛队不敢再完全放空他。林澈则抓住机会，时而利用这点空间突破分球，时而在对手扑防时冷静地中距离跳投。他不再追求华丽的数据，而是像一名工匠，一锤一凿地，用自己的方式为球队做出贡献——一次稳健的防守，一次及时的传球，一次关键的得分。
全场比赛，林澈得到9分，5助攻，4篮板，只有1次失误。数据依旧不耀眼，但他在对手针对性防守下，稳住了局面，并且命中了关键投篮。马刺队也终于止住了连败，拿下了一场宝贵的胜利。
赛后，林澈坐在更衣室里，感觉比打满48分钟还要疲惫。这三场比赛，是对他技术、心智和“融汇”状态的极限试炼。
波波维奇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菜鸟，感觉怎么样？”老帅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很艰难，教练。”林澈实话实说。
“当然艰难，”波波维奇哼了一声，“你以为NBA是什么？但你没垮掉，这就行了。记住这种感觉，记住对手是怎么对付你的。这会让你变得更强大。”
林澈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明白，这三场失利和挣扎，是比任何胜利都宝贵的财富。它们清晰地映照出他的短板，也锤炼了他应对逆境的能力。
他的首发试炼，远未结束。但经过这三场淬火，他感觉自己内心深处某些东西变得更加坚硬了。
回到公寓，苏晚晴已经准备好了详细的比赛分析报告。
“好消息是，你的三分球命中率在对手放空时，达到了40%。”她说道，“坏消息是，你的篮下终结效率在高强度对抗下，下降了25%。”
林澈看着报告，目光锐利：“我知道下一步该练什么了。”
力量，终结，还有在高压下的投篮稳定性。这条试炼之路，他必须一步步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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