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峰巅的寒潭边,积雪没过脚踝,罡风卷着碎雪拍打在青石上,发出簌簌的轻响。于玄盘膝坐在潭边的青石上,周身只覆着一层薄薄的青金色灵光,将刺骨的寒意隔绝在外。
加固寂灭渊封印的那一战,看似胜得干脆,实则耗损极大。镇魂石的神魂之力几乎耗尽,生机玉佩彻底崩碎,就连他识海深处的混沌剑婴,都黯淡了几分,剑婴表面甚至浮现出几道细密的裂痕 —— 那是强行催动神皇法则之力,遭到的反噬。
墨尘长老本想留他在诸天之城静养,用墨氏一族的生机灵液温养神魂,却被于玄婉拒了。他深知,自己的混沌剑意,本就诞生于落雪峰的冰寒与孤寂之中,唯有回到这片天地,才能让躁动的剑意彻底沉淀下来。
寒潭的冰髓水,依旧是刺骨的冷。于玄将双手浸入潭中,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因消耗过度而燥热的经脉,渐渐平复下来。他闭上双眼,心神沉入识海。
识海内,混沌剑婴悬浮在虚空之中,剑身上的裂痕隐隐作痛,周围的混沌之气也变得稀薄。于玄不敢贸然运转心法,只能以神魂之力,小心翼翼地梳理着剑婴周围紊乱的气流。
他想起了在寂灭渊底,寂灭之主残魂那怨毒的嘶吼,想起了本源死气那蚀骨的寒意,更想起了自己剑心之中,那一丝险些动摇的执念 —— 突破神皇境的诱惑,险些让他偏离了守护的本心。
“剑者,心之刃也。心若不坚,剑则不稳。” 于玄在心中默念着青云神皇留下的剑训,“我之剑,为守护而挥,为苍生而鸣。若有一日,剑心为力量所惑,那这剑,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随着心念流转,他的神魂之力,化作了一缕缕温和的流光,缓缓包裹住混沌剑婴。剑婴表面的裂痕,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潭水之上,那些因他心绪波动而凝结的冰棱,也渐渐消融,化作了一圈圈涟漪,朝着潭心扩散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于玄的指尖轻轻一动,潭水之中,突然跃出一道青金色的剑气。这道剑气,不再像以往那般锋芒毕露,反而带着一股温润的质感,它在半空之中盘旋一周,又缓缓落回潭中,激起的涟漪,竟带着淡淡的生机之力。
于玄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的疲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澄澈。他能感觉到,经过这一次的沉淀,自己的剑心,比以往更加坚定了。混沌剑意,也在不知不觉间,又精进了一分。
他抬手,握住了放在身侧的镇魂剑。剑身轻颤,发出一阵清越的鸣响,仿佛在与他的心神共鸣。剑穗上的黑石,虽然依旧黯淡,但于玄能感觉到,黑石深处,还有一丝微弱的神魂之力,在缓缓复苏。
“镇魂石的神魂之力,并非彻底耗尽,只是陷入了沉睡。” 于玄心中微动,“或许,用不了多久,它便能再次苏醒。”
就在这时,他的指尖,突然触碰到了一道冰凉的触感。那是藏在怀中的星陨神皇令牌。令牌不知何时,竟自行散发出了淡淡的星纹光芒,光芒透过衣襟,映照在他的掌心,形成了一道玄奥的图案。
于玄心中一惊,连忙将令牌取了出来。
只见令牌之上,原本刻满星纹的表面,此刻竟浮现出了一行行金色的小字。那些小字,并非诸天万界的通用文字,而是一种极为古老的神皇文字。好在他曾得到星陨神皇的传承,对这种文字,并不陌生。
他凝神细看,眼中渐渐露出了震惊之色。
令牌上的文字,竟记载着一处新的神皇传承之地 ——星陨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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