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这才惊觉玩得忘了时辰,互相吐了吐舌头,赶紧拍打掉身上沾的雪沫,小跑着进了院子。
刚进屋,刘美兰就一手叉着腰,站在外屋地数落起来:“一个个的,多大了?天都黢黑了也不知道回家!外面多冷啊,这要是冻着了可咋整?玩起来就没个够,我不喊你们是不是打算在外头过夜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炕笤帚,挨个给三人扫掉后背、裤腿上的残雪,动作看似粗暴,实则小心翼翼,生怕冰冷的雪水浸湿了孩子们的棉衣。
陆阳、陆瑶和陆娜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却都默契地没有吭声,只是乖乖地站着让母亲收拾。
扫完了雪,刘美兰又赶紧倒了一盆温热的水,催促道:“快,赶紧洗手吃饭!手都冻得通红了吧?用温水泡泡暖和暖和。”
三人围着脸盆洗了手,这才感觉冻得发麻的手指恢复了知觉。炕桌上已经摆好了晚饭:一盆热气腾腾的苞米面粥,一盘熥得软乎的馒头,炖的野猪肉粉条和一盘炒的土豆丝,一碗扣肉,一盘咸菜。
从陆阳上山打猎开始,陆家饭桌上就没断过肉。吃的陆阳无比想念青菜。
一家五口围坐吃饭。陆瑶和陆娜则叽叽喳喳地跟父亲描述下午堆的那个大雪人多好玩。
吃完饭,陆瑶帮着母亲收拾碗筷,陆阳则自觉地拿起抹布擦了炕桌。
刘美兰对他挥挥手:“行了,这儿不用你了,忙活一天了,回你西屋自己那歇着去吧,炕我都给你烧热乎了。”
妈!让陆瑶和陆娜去我那屋睡吧,眼瞅着就是大姑娘了,再和你们挤一个炕上也不太方便。陆阳说道。
和你睡一屋也不方便。在忍两天吧。等明年开春就盖新房,到时候你妹妹们也都能有自己独立的房间了。刘美兰回了一句。
西屋小炕烧得暖烘烘的,被褥也铺好了。陆阳洗完脚脱了外衣躺下,身下的热气一熥。浑身立马就舒服了,在暖融融的被窝里,陆阳几乎刚沾枕头,就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陆阳起来收拾完吃过早饭,就在家里待着。
马上就要过年了,加上又下场大雪,他确实没有上山的打算。
这一个冬天的也确实没怎么闲着,让陆阳觉得需要休整一下。就在陆阳在炕上躺着的时候,听见院里的狗叫声和熟悉的喊声:“阳子!在家不?”
陆阳迎出去一看,来人是董大海。他裹着件半旧的军大衣,顶着个狗皮帽子,脸冻得通红,正搓着手在院门口跺脚。
“大海哥?你咋这么早过来了?快进屋暖和暖和!”陆阳有些意外,连忙招呼。
“不了不了,说两句话就走。”董大海摆摆手,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脸上带着几分神秘和兴奋,“阳子,有个好信儿!”
“啥好信儿?”陆阳看他那样子,也来了兴趣。
董大海嘿嘿一笑:“我昨天不是去南沟林场给一户人家做席面嘛,完事儿主家硬拉着吃饭。饭桌上,听他们那儿一个老跑山的说起,他在老黑山北坡那边,瞅见一个熊仓!”
“熊仓?”陆阳眉头一挑。这可不是小事。冬天能找到熊仓,就意味着大概率能找到在里面蹲仓的黑瞎子,而且蹲仓的熊瞎子可比走坨子的熊瞎子好打的多。
“对!千真万确!”董大海兴奋地比划着,“那老跑山的说自己年纪大了,没那心气儿也没那胆量去捅,但把大概位置说了。
说谁要是有本事打下来,分他一个带掌的熊后腿就行!
一听这话,立马就想到你了!我手把怎么样,我自己清楚,一人人肯定是拿不下熊瞎子。想着能不能咱们一起去把这个熊仓打喽!
陆阳没立刻接话,心里快速盘算着。老黑山北坡,那地方他知道,山势陡峭,林子密,平时去的人就少。
而且这大冬天的,能找到熊仓,确实是难得的机会。熊胆可是好玩意,现在干掉熊瞎子,趁着年前涨价卖掉,也能为来年开春盖房子多出份力。
但这山里刚下过雪,不光人不方便,这狗也不方便啊,到时候因为这个在受点伤,年都过不好。
董大海见陆阳沉吟不语,有些急了:“阳子,咋样?干一票?那老跑山的话靠谱,我觉着能信!趁着年前在干一票,大家这个年也能过的好点。”
陆阳看着董大海急切的样子,知道他是真动心了。董大海手艺一般,来找自己合伙,就是没把自己当外人。
而且董大海家里也没自己家底殷实。一个熊仓的诱惑确实大,董大海不可能不动心的。
赶山打猎的遇到这种明确的消息,就像是捡到了钱,错过了可惜。但贪心是打猎的大忌,尤其不能小看任何一头野兽。
“大海哥,消息准吗?那老跑山的说了具体是啥样的仓?树仓还是地仓?”陆阳问道,他需要更详细的信息来判断风险。
“说是棵老柞树,空心了,像个大树洞,他追狍子追到哪,树洞口全是白霜,肯定有货!”董大海笃定地说,“咋样?阳子,机会难得啊!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当天在场听到的人不少,要是让别人抢先下手,咱可就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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