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皮匠铺出来,巷子里的冷空气让人精神一振。
向羽还沉浸在“狗将军”的兴奋构想里,走路都带着风,嘴里不停地念叨:
“哥!你说等皮甲做好了,黑虎它们穿上,脖子上一圈钢钉,背上嵌着铁片,往山里那么一站!
我的乖乖,那不得把野猪都吓一跟头?到时候哪还用枪啊,直接放狗!让黑虎一个冲锋,拿铁脑壳撞也把野猪撞晕了!”
陆阳被他这不着边际的想象逗乐了,笑着摇头:“你想啥美事儿呢?那皮甲是护着它们别受伤,不是让它们去当坦克。
真遇上大炮卵子,该开枪还得开枪,畜生就是畜生,再好的装备也得靠咱们手里的家伙说话。”
“我知道,我这不是想想嘛!”向羽嘿嘿一笑,用胳膊肘碰了碰陆阳,“不过哥,你是真行!连给狗穿盔甲这招都能想出来,我算是服了!在咱们这片山头,绝对是独一份!”
两人说着,已经走出了小巷,来到了县城相对热闹些的主街上。
虽是猫冬时节,但县城总比屯子里人多些,街边有推着自行车叫卖冰糖葫芦的,有支着摊子卖冻梨冻柿子的,供销社门口也有人进进出出。
“哥,咱现在干啥去?直接回家吗?”向羽抄着袖子,左右张望着问道。
“你有啥要买的不?”陆阳也看了看街面,“要是没啥事,咱俩就回家了,狗子们还在家呢,得回去看看伤。”
“我啥也不缺,回家回家!”向羽立刻说道,“在县里待着也没劲,还不如回家躺着呢!”
两人意见一致,便不再耽搁,径直朝着来时的小火车站走去。
赶上最近的一班车,伴随着熟悉的“况且”声,小火车慢悠悠地载着他们离开了县城。
在屯口小站下了车,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往家走。
到了家门口,两人分开,各自回家。
陆阳推开自家院门,院子里静悄悄的,黑虎、黄盖和戴宗听到动静,从狗窝里探出头,看到是主人回来,都摇着尾巴凑过来,用脑袋蹭陆阳的腿,喉咙里发出亲昵的呜呜声。
陆阳挨个摸了摸它们的头,检查了一下包扎的纱布,见没有渗血,才放心。
他刚推开屋门,一股暖意和饭菜的香气就扑面而来。刘美兰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切酸菜,准备做饭,听到开门的动静,出来看到是陆阳,有些意外:
“阳子?这么早就回来了?我寻思你俩得在县里吃呢,这饭刚做上。”
陆阳脱下棉袄挂起来,把步枪放回西屋挂好,出来走到水盆边舀水洗手:“没,办完事就回来了,在县里也没啥意思,还怪冷的。”
“也是,这天儿怪冷的,在外头吃一口也不如家里热乎。你等会儿,我这就做饭。”刘美兰一边说着,一边利索地开始起锅烧油。
锅里油热了以后,抓一把切好的五花肉片下锅,“刺啦”一声,油脂的焦香瞬间弥漫开来。
刘美兰快速翻炒几下,待肉片微微卷曲、泛出焦边,便将一大盆切得细细的的酸菜丝倒进锅里,又是一阵热烈的“滋啦”声响。
酸菜的酸香和猪油的醇厚混合在一起,格外诱人。翻炒均匀后,加入泡软的粉条,添上点汤,盖上锅盖咕嘟起来。
另一边的小灶上,将西红柿在热油里炒出红红的汤汁,加水烧开,淋入打散的蛋液,瞬间形成漂亮的蛋花,撒上盐和香菜,一锅红黄绿相间、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汤就做好了。
“阳子,放桌子吃饭了!”刘美兰一边把酸菜粉条盛进大碗里,一边朝屋里喊。
就着酸菜炒粉,陆阳吃了两大碗米饭,又喝了半盆西红柿蛋汤清。
吃完饭,陆阳主动起身收拾碗筷:“妈,你歇会儿,我来刷。”
刘美兰也没推辞,解下围裙,擦了擦手:“行,那你收拾吧,我去小羽家串个门,和他妈唠会儿嗑去。”说着,便穿上棉袄出门了。
陆阳利索地把碗筷刷洗干净,码放好。
回到西屋,脱了外衣躺到炕上。火炕烧得正合适,一股暖意从身下蔓延开来。
本来没事应该去医务室找宁文文的,但是这几天,医务室实在太忙了。
自己去了也帮不上多大忙,反而可能让她分心。算了,等忙过这阵子再说吧。
这么想着,眼皮渐渐沉重起来。陆阳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踏实,直到被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
“哥!大懒虫!快起来啦!天都黑了!”是陆娜清脆的嗓音,伴随着一阵摇晃。
陆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陆娜正趴在炕沿边,伸着小手推他。
他揉了揉眼睛,看向墙上的挂钟,都快五点了。
“都这个点了……”陆阳嘟囔着坐起身,这一觉睡得可真沉。
“可不嘛!我和姐都放学回来了,你还在睡!大懒虫!妈正在厨房做晚饭呢!让我过来叫你起来。”陆娜像个小麻雀似的汇报着。
陆阳穿上鞋,走到厨房。刘美兰正在灶台前忙活,看到儿子出来,笑道:“醒啦?这一觉睡得香吧?去,洗把脸精神精神,一会儿就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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