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和向羽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麻袋放在脚边,步枪靠在窗沿。
“呜——况且,况且!”
小火车拉上人,开始缓慢的开动起来。
向羽屁股刚坐稳,就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陆阳,声音难掩好奇:“哥,你还没说呢,这大包小裹的去县里,到底要干啥事啊?”他指了指陆阳脚边那个鼓囊囊的麻袋。
陆阳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雪景,语气平静地说:“咱们的狗再厉害,毕竟是血肉之躯,在山里跟那些皮糙肉厚的牲口硬碰硬,吃亏。”
他顿了顿,转过头看着向羽,:“昨天看着黑虎它们挂彩,我心里不得劲儿。我想着,去县里找那个老皮匠,看看能不能用这些炮卵子皮,给它们仨一人做一身皮甲。”
“啥?皮……皮甲?!”向羽猛地拔高了声音,眼睛瞪得溜圆,引得旁边几个乘客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陆阳赶紧伸手拍了他一下,低声道:“你小点声!嚷嚷啥?”
向羽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缩了缩脖子,凑近陆阳,用气声难以置信地问:“不是……哥,我没听错吧?你要给……给狗做衣服穿?!这……这哪有给狗穿衣服的?还是皮甲?这不成了……成了……败家了吗?”
陆阳白了他一眼,语气带着理所当然:“咋了?不行啊?狗咋了?狗也是咱们的伙计,是家里一口人!它们豁出命去跟牲口干,为的是啥?咱们当主人的,不得想着法儿护着它们点?”
他用手比划着解释道:“早没我,早有我这事儿早有人干了!
你想想,下次再碰上野猪,那獠牙戳过来,有层硬皮子挡一下,是不是就能伤得轻点?碰上狼群撕咬,皮甲护住要害,是不是就不能受伤了??”
向羽听着陆阳的话,脸上的惊讶慢慢变成了思索,他挠了挠戴着狗皮帽子的后脑勺,咂咂嘴:“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道理哈?以前是没人往这上头想……都觉得狗嘛,天生地养的,皮实抗造……”
他越想越觉得陆阳这主意绝了,眼睛开始放光,猛地一拍大腿:“哎呀!哥!你这脑子是咋长的?这主意太牛了!真要是做成了,那咱的黑虎、黄盖、戴宗,那不就成了穿盔甲的狗将军了?以后进山,那不得横着走啊!”
他兴奋地搓着手,已经开始想象三条武装到牙齿的猎狗在山林里冲锋陷阵的威风场面了。
陆阳看他那兴奋劲儿,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所以说,这可不是瞎讲究,这是保它们命的玩意儿。
等到了皮匠铺,我得跟老师傅好好说道说道,这皮甲得合身,不能影响它们跑跳扑咬,关键部位,比如脖子、胸口、后背,得加厚……”
“对对对!还得留出喘气拉屎的地方!”向羽迫不及待地补充道,已经完全被这个新奇又实用的想法征服了。
小火车晃晃悠悠,终于在县城停稳。
陆阳和向羽随着人流下了车。
陆阳扛着麻袋,挎着枪,带着向羽穿过几条街道,拐进了一条相对安静些的小巷。
在一个挂着陈旧木牌、上面用红漆写着“皮匠”二字的老旧民房前,陆阳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儿了。”陆阳抬头确认了一下牌子。
他上前推开那扇虚掩着的、漆皮有些剥落的木门,挑开棉质门帘,一股浓烈的、混合着皮革、鞣料和某种胶质品的特殊气味瞬间涌出。
向羽跟在后面,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屋里光线有些昏暗,需要适应一下才能看清。
空间不大,墙上挂满了各种皮具的半成品——皮带、皮包、刀鞘,还有一些说不上名字的零碎。
地上堆着不同颜色和质地的皮革边角料。一个戴着老花镜、围着油腻围裙的老师傅,正坐在一个小马扎上,就着窗户透进来的光,用锥子和麻线缝制着一个皮垫子。
听到门响,老师傅抬起头,推了推滑到鼻梁的老花镜,打量着进来的两个年轻后生,尤其是他们肩上背着的步枪和那个鼓鼓囊囊的麻袋。
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用带着浓重少数民族口音的方言平静地问道:
“二位小兄弟,这是来做皮衣皮具,还是揉制皮子啊?”
陆阳把肩上的麻袋放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客气地说道:“老师傅,应该是做皮具。”
说着,他弯腰解开麻袋口系的绳子,从里面费力地拽出那几张又厚又硬、鬃毛粗硬的野猪皮,摊开在老师傅面前略显杂乱的地面上。
“嚯!”老师傅一看到这皮子,镜片后的眼睛眨了眨,他放下手里的活计,凑近了些,伸出粗糙的手指摸了摸皮子的质地,又掂量了一下分量,脸上露出明显诧异的神情。
“这是……炮卵子皮啊!”老师傅抬起头,疑惑地看着陆阳,“小兄弟,这东西,做成皮衣,死沉死沉还不舒服,硬得硌人;做成皮具吧,比如钱包、书包,又太糙太掉价了,没人用啊。
你……是不是拿错皮子了?” 他显然觉得这俩年轻人可能不太懂行,拿错了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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