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秦沧摇了摇头，睁开眼睛，“邙山古墓已经彻底坍塌，入口被石块封死，而且里面还有很多未清理的毒陷阱，就算派人去，也未必能找到，反而可能白白牺牲兄弟。更何况，从潞州到邙山，中间要经过叛军的占领区，风险太大。”
李忠这时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清单：“首领，程千里书房里的珍宝已经清点好了，总共是黄金五百两、白银三千两、玉器二十三件、字画十五幅，还有一些从百姓那里搜刮来的古玩，这些怎么处理？”
“黄金和白银留下，用于铁壁营的军饷和潞州的粮草采购；玉器和字画，派人去查清楚原主，能还给百姓的就还给百姓，找不到原主的就暂时封存；古玩全部变卖，所得的钱用于修缮潞州的城墙和医兵营。”秦沧的语气很坚定，没有丝毫犹豫，“另外，你让人把这本古籍抄录一份，原件妥善保管，别弄坏了。”
李忠接过古籍，小心翼翼地翻了翻，眉头皱了起来：“这古籍的字迹太模糊了，抄录起来难度很大，要不要找城里的老秀才来帮忙？”
“可以。”秦沧点头，“找两个可靠的老秀才，就在这书房里抄录，不许带出书房，抄录完后，让他们保守秘密，不许对外人提起。”
“是。”李忠应道，拿着古籍转身出去安排。
赵虎走到秦沧身边，压低声音道：“首领，那大唐凶拳我们还找不找？龙渊玉佩虽然丢了，但说不定还有其他线索，比如鬼手是从哪里得到玉佩的，我们可以派人去查鬼手的旧部。”
“查可以，但不能大张旗鼓。”秦沧走到书架前，看着那些程千里搜刮来的珍宝，眼神平静，“现在最重要的是巩固潞州的防御，训练新兵，应对泽州的叛军。大唐凶拳虽然厉害，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们不能因为找拳谱和玉佩，耽误了正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派两个机灵的斥候，乔装成流民，去洛阳附近查探鬼手的旧部，看看能不能问到龙渊玉佩的来历，还有有没有其他关于大唐凶拳的线索。另外，让斥候顺便查探一下长安的情况，看看皇宫秘库现在被谁控制，叛军在长安的布防如何。”
“是！我这就去安排！”赵虎应道，转身快步走出书房。
秦沧独自留在书房里，走到窗边，看着院外的桂树。深秋的风带着凉意，吹得桂树的枝桠轻轻晃动，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拿起抄录好的古籍副本，翻到记载大唐凶拳的页面，目光落在“以力破巧，以刚克柔”八个字上——这与他的“断岳拳”和“不动山拳”的拳意有相似之处，若是能得到大唐凶拳的传承，或许能让他的拳法更上一层楼，对抗叛军时也能多一分胜算。
不过片刻，他就收起了这份心思，将古籍副本放进怀里。现在的铁壁营，最需要的不是绝世武功，而是稳定的地盘、充足的粮草和训练有素的士兵。大唐凶拳的事，可以慢慢查，但潞州的防御和新兵的训练，不能有丝毫松懈。
他走出书房，院外已经有士兵在搬运程千里的珍宝，动作整齐有序，没有一个人私藏。李忠正在指挥士兵将黄金和白银搬进府衙的库房，看到秦沧出来，连忙迎上去：“首领，老秀才已经找到了，正在书房里抄录古籍，另外，去青阳镇接柳红妆母亲的人已经回来了，人就在府外的临时营帐里。”
“柳红妆呢？”秦沧问道。
“在营帐里陪着她母亲，看起来很平静，没什么异常。”李忠的声音压得低了些，“盯着她的卫兵说，她今天没跟任何人接触，也没打开那个小纸包。”
“知道了。”秦沧点了点头，“你继续处理珍宝的事，我去看看新兵的训练情况。”
他走出西跨院，朝着练兵场的方向走去。府衙外的街道上，百姓们正在忙着修缮房屋，有的在门口挂起了新的灯笼，有的在街边摆摊卖货，脸上渐渐有了笑容。练兵场里，新老士兵混编在一起，正在周铁的带领下练习长枪刺杀，呐喊声整齐划一，震得空气都在微微颤抖。
秦沧站在练兵场的边缘，看着士兵们训练的身影，目光坚定。无论大唐凶拳是否能找到，无论龙渊玉佩是否还在，他都会带着铁壁营，守住潞州，保护百姓，对抗叛军。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对所有信任他的兄弟和百姓的承诺。
夕阳渐渐西下，将练兵场的地面染成金色。秦沧转身离开练兵场，朝着节度使府的方向走去。远处的城墙上，程千里的尸体还挂在那里，像一个无声的警告，提醒着所有人背叛的代价。街道上的百姓看到秦沧，纷纷停下脚步，对着他拱手行礼，眼神里满是敬畏和感激。秦沧对着百姓们微微点头，继续往前走，身影渐渐消失在夕阳的余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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