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是先透过铁匠铺的烟囱缝钻进来的——淡金色的光落在炉边的铁屑堆上，像撒了把碎星子。秦沧踏过流民区巷口的露水时，鞋尖还沾着草叶的湿意，怀里的皮囊贴着胸口，装着地图的地方微微发烫——昨晚睡前，他反复摸了三遍地图上的“安全屋”标记，布鲁说的“元素防化膏”和“上品墨铁”，像两根细线，牵着他的思绪往风蚀坡西北侧飘。
巷子里的流民已经醒了。老王照旧在入口处守着，见他走来，立刻举起手里的陶碗：“大哥，早！刚烧的薄荷水，解腻！”旁边几个孩子围着木栅栏跑，看到他兴奋地喊：“大哥哥要去打魔兽啦！带上我们吧！”
秦沧没接陶碗，只是对着老王点了点头，又朝着孩子们摆了摆手——孩子们也不闹，只是笑着跟在他身后跑了几步，直到被自家大人喊回去。流民区的清晨，总带着这样的烟火气：孩子的嬉闹、妇人的捣衣声、汉子们讨论猎物的粗嗓门，混着远处集市传来的吆喝，比风蚀坡的风声暖多了。
走到铁匠铺门口时，门已经开了。里面传来风箱“呼嗒呼嗒”的声响，混着铁锤砸在铁砧上的“叮叮当当”声，热浪裹着铁锈味从门里涌出来，比昨天更烈——显然布鲁一早就开始忙活了。
秦沧推开门，第一眼就看到了铁砧旁的木架：昨天用麻布包着的墨石拳套，此刻正放在铺着干草的木盘里，晨光透过屋顶的破洞，刚好照在拳套上，泛着一层淡淡的土黄色光，比昨天看到时更凝实。
布鲁正蹲在炉边，往炉膛里添炭——他光着上身，只穿那件皮围裙，黝黑的后背淌着汗珠，肌肉随着风箱的拉动起伏，像块被锻造的墨铁矿。听到开门声，他猛地回头，脸上的炭灰沾着汗珠，像画了幅花脸，看到是秦沧，眼睛瞬间亮了：“兄弟！你可算来了！我天刚亮就起来打磨，赶在辰时前弄完了！”
他擦了把脸上的灰，快步走到木架旁，小心翼翼地拿起拳套——那模样，比捧着自己的宝贝还郑重。秦沧凑过去，目光立刻被拳套吸引：
拳套的主体还是深褐色的墨铁矿，但边缘多了圈细细的熔铸痕迹——那是布鲁昨晚说的“中品墨铁熔水”，顺着导流纹浇铸后，形成了一道半透明的护边，泛着淡土黄色光，正好贴合指节的弧度；拳面的嵌槽周围，刻上了细密的“锁核纹”，像一圈旋转的小齿轮，布鲁说“这样魔核嵌进去，就算打斗再激烈也掉不了”；内侧贴着掌心的地方，还垫了层柔软的兽皮（看毛色像是1阶风讯鸟的），摸上去温热，显然是怕墨铁硌手特意加的。
“你试试，看看合不合手！”布鲁把拳套递过来，语气里满是期待，像个等着被夸的孩子。
秦沧伸出右手，慢慢戴上拳套——入手的瞬间，就感觉到一股温热的触感，兽皮刚好贴着手心的纹路，指节处的护边不松不紧，嵌槽的位置正对掌心中央。他试着握紧拳头，丹田内的土系元素顺着掌心涌向拳套，导流纹里的淡土黄色光瞬间亮了亮，元素像水流似的顺着纹路流动，比赤手空拳时快了近三成；再调动风系元素，淡青色的光与土黄色光交织在拳面，没有丝毫阻滞，反而比之前更顺畅——显然熔铸的墨铁，真的提升了元素承载量。
“比我想象中还好。”秦沧活动了一下手指，拳套跟着指节的动作开合，像长在手上似的，“嵌槽的大小，刚好能放下我怀里的风系魔核。”
“那是！我可是量着你的手寸刻的锁核纹！”布鲁笑得咧开了嘴，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胡子上的炭灰都跟着抖落，“你要是现在嵌魔核，我立马就能弄，保证比你自己嵌结实！”
秦沧刚想开口说“等从矿洞回来再说”，布鲁却突然收起了笑，左右看了看（确认门口没人），然后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热气喷在秦沧的耳廓上，带着炭灰的味道，语气里满是神秘：“兄弟，有件事，我昨天没好意思跟你说，现在看你是个靠谱的，又对墨铁这么上心，我得跟你透个底。”
秦沧的动作顿了顿，心里泛起一丝好奇——布鲁平时说话直来直去，很少有这样压低声音的样子。他点了点头：“你说。”
布鲁又往门口瞥了一眼，才攥着拳套的边缘，声音压得更低了：“我不是普通的矮人铁匠——我是从墨石山脉逃出来的，咱们家族以前是墨石山脉的锻造大族，专给矮人王国打造高阶武器。你知道墨石山脉最宝贝的是什么吗？不是咱们现在用的墨铁，是‘虚空墨石’！”
“虚空墨石？”秦沧的瞳孔微微收缩——这名字里的“虚空”二字，瞬间戳中了他的心思。他本想穿越到修真世界却误打误撞穿越到这里，最想知道的就是跨虚空的方法，而“虚空墨石”含有虚空二字，说不定和跨越虚空有关。
“对！就是虚空墨石！”布鲁的眼睛里闪着光，显然是说到了他最在意的事，“那石头里含着纯空间元素，是锻造能‘撕裂空间’的高阶武器的核心材料——我爷爷以前打造过一把虚空墨石剑，据说能砍开小范围的空间裂缝！可惜后来墨石山脉深处被3阶以上的魔兽占据了，什么雷翼狮、腐骨龙，一个个凶得很，咱们矮人王国的部落只能往山脉外围撤，我也是为了找能重建部落的材料，才跑到银月城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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