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众人之力,那厚重的、混合了天然熔岩和人工加固的障壁,终于被强行破开一个勉强能容人钻过的窟窿!一股更加古老、却带着淡淡霉味和微弱灵气的冷风,从窟窿后吹出。
“进!”刘威一马当先钻了过去,其他人连忙鱼贯而入。最后一人刚刚进入,后方传来山崩地裂般的巨响,他们原先所在的管道彻底被喷涌的地火和崩塌的岩石吞没!
新进入的是一条明显人工开凿、却已废弃不知多少岁月的石质甬道。甬道不高,需弯腰前行,墙壁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蛛网,隐约可见一些早已黯淡的、描绘着火焰与飞鸟图案的壁画。空气虽然陈旧,却奇迹般地几乎没有污秽气息,只有淡淡的土腥味和一丝几乎消散的、属于火属性灵石的微弱波动。
“这里是……朱家先祖留下的……应急密道之一……”朱兴颖虚弱地解释,显然,这条密道的存在,连她之前也不完全清楚,只有最核心的血脉在极度危机时才会产生模糊感应。
暂时安全了。但没人敢放松。后方毁灭的轰鸣依旧透过厚厚的岩层隐隐传来,整个地下空间都在持续震动,头顶簌簌落下灰尘。
“快走!这里也不安全,必须尽快回到地面!”刘威催促道,同时示意林婉尝试重新定位和联系基地。
队伍在狭窄古老的密道中蹒跚前行。密道并非直线,蜿蜒曲折,岔路众多,但朱兴颖凭着那微弱的血脉感应,总能指出正确的方向。
行进了约莫半个时辰,震动似乎减弱了一些,但所有人都已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灵力近乎枯竭。刘威不得不下令短暂休整。
众人靠坐在冰冷的石壁上,喘息着,处理伤口,服用最后的丹药。气氛压抑而沉重。牺牲的队员,惨烈的战斗,恐怖的炎魔,未知的前路……如同一块块巨石压在心头。
刘威检查了一下朱兴颖的伤势,情况很糟。炎魔嘶吼的混乱意志冲击,加上透支过度,她的神魂和经脉都受损严重,需要立刻进行深度治疗和静养,否则可能留下难以恢复的道伤。
“坚持住,颖儿。我们很快就能出去。”刘威握住她冰凉的手,将一丝微弱的、带着混沌归元韵律的灵力输入她体内,帮她稳定伤势,驱散一丝侵入的混乱意念。
朱兴颖勉强笑了笑,眼神却望向密道深处,带着忧色:“炎魔……只是残骸,又被污染……但刚才那一下……它好像……不只是被惊动……更像……被‘刺激’醒了部分……本能……”
刘威心中一沉。他也有同样的感觉。那嘶吼中的暴戾和痛苦是如此真切,仿佛一个沉睡了无尽岁月的凶兽,被污秽和血祭强行从噩梦中拽出了一角意识。虽然远未恢复力量,但其本能的破坏欲和对“打扰者”的憎恨,恐怕已经锁定了这片区域。
“朱家祖地……恐怕保不住了。”朱兴颖闭上眼睛,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地脉被污染血祭,涅盘池化为污秽之源,炎魔残骸异动……就算我们能逃出去,那里也……”
刘威默然。他知道朱兴颖说的是事实。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朱家祖地核心区域很可能已经沦为一片被深度污染、能量狂暴、且潜伏着上古凶物残念的绝地。就算仙盟和圣雨使者短时间内也无法再利用,但朱家万年基业,也近乎毁于一旦。
“活下去,才有将来。”刘威只能这样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只要人还在,传承就在。等我们解决了外神和仙盟,未必不能净化那里,重建家园。”
话虽如此,但谈何容易。
短暂的休整后,队伍继续前进。密道似乎开始向上倾斜,空气也逐渐变得清新一些,偶尔还能听到极其微弱的风声——这意味着接近出口了。
终于,在又绕过几个弯,推开一扇沉重得几乎锈死的、刻着朱雀浮雕的金属闸门后,一片稀疏的星光和带着草木气息的夜风,涌入了密道。
出口隐藏在一处偏僻山崖的裂缝中,外面是茂密但同样被圣雨摧残过的森林。远处,朱家祖地的方向,天空被映照成一种不祥的暗红色,隐约可见冲天的烟柱和偶尔爆发的能量闪光,沉闷的轰鸣声如同大地痛苦的呻吟,即便相隔数十里,依旧清晰可闻。
家,真的没了。朱兴颖望着那个方向,久久不语。
“总理事,基地有回应了!”林婉突然惊喜地低呼。她一直在尝试修复被地下强烈干扰阻断的通讯,此刻终于连接上了曙光基地的一个备用中继节点。
周明的虚影,透过一个微小的、不稳定的光幕投射出来。他的脸色比刘威离开时更加憔悴,眼中布满血丝,但看到刘威和朱兴颖等人还活着,明显松了口气。
“总理事!朱顾问!你们没事太好了!基地监测到南域方向发生超大规模地脉扰动和能量爆发,坐标就在朱家祖地附近!我们担心……”周明语速极快。
“我们刚从那里逃出来。”刘威打断他,简明扼要地叙述了朱家祖地的遭遇、圣雨使者的目的、炎魔残骸的异动,以及他们现在的状况和位置。“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临时落脚点,进行休整和治疗。另外,基地情况如何?钱部长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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